中篇
战
一个月后,我军阵前。
今天,是我军与楚军决战的时刻了。将军在阵前向我们训话。“为国而战,为我北凉。”我军将士斗志昂扬,只求一战。
而我,却想到了对面阵营里的他,我不断告诉自己,决战开始了。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在这时,战鼓四起,决战开始了。
我军的亡钩已经冲了上去,楚军也派出了步兵上前厮杀。亡钩的战斗力明显强于楚军的步兵。我觉得锥形阵形便楔进楚军的军队。接着向两边推移,此时白骑出击,依仗着速度的优势冲散两翼的楚军,逐个歼灭。
但就在这时,楚军的羽军出击,两翼派出了锤兵。那羽军配合默契,箭如飞蝗。亡钩成片的倒下。血染战场。将军下令,让白骑冲上去消灭羽军。却遭到锤兵的阻击。锤兵几乎疯狂的舞动着链锤。把白骑从马上打下。白骑没有重甲的保护,自然损失惨重。白骑便开始分小队作战。剿杀锤兵,而亡钩则依靠自己强劲的体魄,将手中的刀剑或楚军步兵的武器掷向羽军。虽然效果甚微,但多少震慑住了羽军的飞矢。而我所担心的,是楚军尚未出战的部队——鬼阵。
战争是残烈的,我看到一个亡钩身中数箭,却依旧奋不顾身的冲到羽军阵前,生生的打死一名羽军,然后倒下;也看到一名被剿杀得锤兵,在最后一刻将链锤掷出,砸死了数名白骑,但当链锤落地时,它的主人早已身首异处。
在残谷中,似乎没有凉与楚的划分,有的只是生与死的诀别。
不知过了多久,亡钩已快覆灭,而锤兵也只有几个在死死的抵抗。此时,战场的主角变成了白骑和羽军。又是一副惨状。有好多白骑,人和马均中数箭,人早已死了。但战马依旧向前奔去。冲进羽军的阵中,蹄死多名羽军才倒下。而那些能活着冲到羽军阵前的白骑。挥舞着唱到左披右砍,但那毕竟是少数人。
将军只得下令,黑骑出发。
黑骑有着重甲,但速度却丝毫不比白骑慢。甚至,有时还略快于白骑。所以,我们似乎只是冲到羽军阵前,他们便已经被我们解决了。而我深知,我们将要面对的,则是传说中可怕的——鬼阵。
战场,早已被血染了数遍,。日近中午,太阳变得越来越毒。地上那凝固的大片血迹,泛着暗红。战场上满是亡钩的剑,锤兵的链,羽军的箭。
“霍!”
一声响亮的喊声。让我目视前方,从前面黑价的缝中,我依稀看到了鬼阵,那真正的对手。
“攻!”将军大喊一声。我们黑骑出动了。踏过敌人与同伴的尸体,向鬼阵冲去。
这时,鬼阵齐齐的发出喊声,“霍!”“霍!”……每喊一次便变换一次队形,但地动作缓慢,可是不知什么,我却被他们喊的心底有些发慌。
到阵前了,将军示意我们停下,他在观察鬼阵的变化。忽而,他又大喊一声“变!”黑骑变成八队。
“破——”将军的最后一道命令湮没在我们的杀声中。
我们随队长冲进了阵中,本以为可以肆意的屠杀,不料,在我们进攻的时候,鬼阵却突然移动。避开了我们的进攻,但依旧把我们困在了里面。
“霍!”“霍!”
那喊声逐渐的逼近了,鬼阵像一个正在收网的渔民,而我们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队长冲我们大喊“圆月阵!”
数百名黑骑变围成五道圆圈,快速移动着,防止鬼阵的收缩。但跑着跑着,突然听到我右手的方向一声惨叫。我一愣,跟着四面八方的惨叫声袭来。残谷,鬼阵,似乎成了人间炼狱。我突然明白,原来鬼阵不仅仅只会防御。进攻,才是他的锐剑。
队长连忙大喊道:“弃阵,各自为战。”
这时一名鬼阵已向我发出了攻击,是长枪。枪头直指向我的胸口,我以后仰,身体近乎平贴在马背上,驱马向前,拔出短刀,一瞬间,我知道我斩断了那人的枪。而且,我得到上多了些鲜红色的液体。
杀声越来越大,偶尔加杂一些惨叫声。可是令我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我仅能依稀听到的“霍!”“霍!”
面前又是两名楚军,他们一前一后的出枪,我知道左右招架。前面的那个人,赫然将枪一横,借势向我打来,我有举刀挺住。手臂却一沉,也顾不得太多,左手将靴中的短道掷出,正中那人胸口。但突然我感到左臂一麻,我无法保持平衡,跌下马来。而那枪兵的枪在距我二三尺的地方停住了。跟着倒了下去,在他后面,一个黑骑拍马而过。我连忙撕下了一块布条,扎在左臂。跳上马去。继续战斗。
杀声开始变小了,地上的死尸也多了。我只是心中又寒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了阵门的名字——杜。
我见到他了,他竟也能从黑甲中认出我来。
“你不该来这得,我和你说过。”他说。
“可这是命令。”
他没有说话,微微的测出一个身位,他只是看着我,我立刻拍马冲了过去,接着我们队剩余的黑骑,也陆续冲了出来。这一角一乱。鬼阵皆乱。我们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鬼阵的阵心。也是鬼阵唯一的弱点。
我向同伴们喊了声“不要伤害杜门里的人。”边催动自己的马,冲了出去。几十黑骑而出,独破鬼阵。
杀声又起,残谷内,夕阳西下。战场上除了羽军,亡钩,锤兵的尸首。又多了黑甲数堆以及少了几分“霍!”“霍!”的声响。
是役,凉军生三千余人,而楚军仅存数百残兵返回。
而当我又一次碰到水齐的时候,在战场上,只不过,他满身是血。
我抱着他。“对不起。”我说。
他摇了摇头,轻轻地说“带我回去,我的家乡。在……在那边。”他的声音很弱,但说的很急。
“慢点说,不要急。我会带你回去。你要等我,我会带你回去……”我几乎哭着喊了出来。
“不,你听我说。你回去后帮我照顾若言。她怕冷,冬天的时候你要让她住南屋……”
“不要急,你……你一定能活下去的,还是你去照顾她。”
他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仍旧说道:……她爱吃鱼。你要多去预付哪里找新鲜的鱼给她吃。她……”
没有了声音,一片死寂。
我摇着他,“水齐,快告诉我啊。告诉我她还喜欢什么。你要坚持住啊。”
残谷,战场,除了血水,又多了——泪水。
我独自的向南走了,带着水齐的佩剑。而水齐水灾了残谷边上的小丘。向南,也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