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系哪个异类男孩[分享]
当校园里的绿树繁花纷纷披红戴绿的时候,我们的学生生涯也快要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显得忙碌而焦燥。同学们都在为即将毕业踏入社会而设计着各自的出路。教室很少有人,都在为找工作四处奔走。有同学甚至己提前加入南下打工潮。
我不知道明天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忧虑、惶恐中脾气也变的日益烦燥不安,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冲着阿雷大吼,有时候又会望着窗外发呆,脑袋一片空白。
阿雷很少反驳我,专心画着他的画。被我惹急了,也只是对我长叹一口气,有点古怪的笑笑,或者轻轻扯一下我长长的花辫,又将目光投向他的作品。他变的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有时,几天都不见说一句话,画的画也越来越怪,让人琢磨不透。偶而有人用“大师”戏耍他几句,他也懒得回应。
而且,身边的同学也变了,似乎一个个都变的深沉而又神经质起来。不是忙着请客吃饭,就是在教室里狼嚎鬼叫,拼命宣泄着什么,再没有人能象阿雷一样静下心来搞创作了,包括常陶醉在水彩画里自得其乐的我。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很想去野外转转,看看绿色的菜地和忙着春耕的农民,转换一下不安的情绪。于是决定拉上阿雷一起骑自行车去野外踏春。
走进教室,只见阿雷一个人趴在课桌上摆弄着一些古怪玩意。五颜六色的颜料管丢了一桌,还有小石粒,破布片什么的。他正拿着胶水小心地将一些小石粒往一块厚纸板上粘。我横看竖看了半天,怎么样也看不懂这么高深的“版画”。
“嘻,大师,什么时候改行补车胎了?”我拍拍他的肩,习惯性调侃他。
“你不懂!”他头也不抬回答我,仍聚精会神忙着手里的工作。
我呆呆望着他,觉的自己好象也开始变的深沉起来,又好象变的很无知。
我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幅画。整个画面都是灰色调的,似乎有灰色的沙滩,灰色的河流,灰色的巨石,连那颗划过天空的流星,擦出的火花都呈现出淡淡的灰色......
“这是我在学校创作的最后一幅作品了,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灰色星魂>。一颗坠落的流星......”
阿雷转头望着窗外,梦呓般喃喃着。迷茫的眼眸布满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内容。
“我不懂!”我的声音有点变调,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知道天上为什么有流星吗?那是因为地上有灵魂要到天上去,天上的流星才会掉到地上来......”阿雷缓慢低沉的语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宇,空洞的双眸有盈而不落的泪。
我感觉自己的心有点莫名的凄凉与感伤,还有一丝似有似无的恐惧,是因阿雷的话还是他的画?
我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并不了解阿雷,确切点说,是不了解现在的阿雷。那个虽然很怪,却常笑着唱着的阿雷似乎永永远远地消失了。现在的阿雷在我心中成了一个破译不了的谜,那么的莫测高深。
当天晚上,班上几位男生请客去“缘涯”餐馆吃饭,我和阿雷都在被邀行列。席间阿雷一反常态,又叫又唱,不停向每个人敬酒,喝的又快又猛。
“兄弟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天涯聚无多啊。哈哈哈......”阿雷大笑着,使劲甩着搭在额前的那一缕长发。
“阿雷,少喝一点,会醉的。”我按住阿雷握酒瓶的手。阿雷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深情。
我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感觉到自己的心和身子都轻微颤抖起来。
“嫂子,你,你,你就不要管了,以后,以后我们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喝酒了......”最先喝醉的一个男生醉眼蒙胧望着我挥手。
“你胡叫什么?”我很生气对着他大吼,既而又莫名其妙哭起来。我和阿雷虽然常呆在一起,或讨论创作,或斗嘴笑闹,可从来没有言及过爱情,但在同学眼里却认定了我们是一对。我的性格有点大大咧咧,也就从来没想过要去解释。这时候的一句醉语“嫂子”却让我感到心里特别难过。
阿雷迅速瞥了我一眼,眸子里飞速掠过的那一抹痛楚让我至今都无法释怀,每每想起,心就会一阵刺痛。
后来,酒量不错的阿雷也醉了。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地这么想 ....../ 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 过去的誓言就象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 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
醉了的阿雷一直不停大笑着唱歌,笑完了又哭。我很害怕,生怕阿雷在这种大笑大哭中一口气上不来。我想起了那幅叫“灰色星魂”的画,还有阿雷的那番关于流星的怪论,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几天后,毕业生最后一次画展,阿雷那一幅古怪的《灰色星魂》版画获得了一等奖。
美术老师说这幅画才叫真正的创作。很多同学都围到阿雷的画前左看右看,可惜没有一个人能看懂阿雷画里的含义。《灰色星魂》的价值也因此倍增,并透着一股玄奥。
我紧盯着画上沉沉夜空中那一颗淡淡的灰色流星,脑子很乱。我知道一定是阿雷对生命、对人生的一种诠释,可又无法具体地体会出画中的意思,我暗暗恼恨自己太笨。
毕业的号角终于吹响了。
我和阿雷是最后离开教室的。我看到阿雷走出教室门,又回过头深情地望着这一间曾经写满了喜怒哀乐、度过几个春秋的教室恋恋不舍。我的眼也不禁有点湿了。
“时间过的真快,终于要走向离散了。”我摸着校门口那株长青树,感伤地对阿雷说。
阿雷抬头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不用看了,白天不会有流星的。”我想调侃阿雷,可说出的话却让我自己很想流泪。
阿雷的嘴角绽出一丝苦笑。
我发现阿雷的脸瘦了很多,而且苍白的可怕,心底那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越来越强。
阿雷的车先来。快上车时,阿雷抓着我的手臂,问我:“我们是好朋友吗?”
“是”我使劲点头。几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一齐涌上心头。那些快乐的让人心醉的日子就那么不知不觉永远逝去了,而阿雷闹的每一个小笑话,对我的每一次真诚的帮助与关怀都会永远存留在我的内心深处不会遗忘。
“那么,你会忘记我吗?......你不要忘了我,好吗?”阿雷的眼里有一丝恳求与无奈。
“不会,不会的,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们!”我对着将上半身探出车窗的阿雷大声说。
阿雷欲言又止,我看见一串清泪划过他苍白的脸颊。
我又想起了那一幅画,那一颗划过夜空的灰色流星。
“阿雷!”泪水如洪水般涌出我的眼眶。
阿雷以听不到我的叫唤了,他的车早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时光在繁琐的工作中静悄悄流逝着。转眼从校园踏入社会又是一年光阴了。
只从那天在校门口和阿雷分别,就再没有他的消息。而我却时时想起他,想起那些快乐的岁月,想起他每一次搞恶作剧后那得意的孩子般的笑脸,想起他用脚板作画的荒唐,也想起他后来让我感到陌生的那些片段。想到他,就会想到那一幅叫《灰色星魂》的版画,情绪也会变的莫名的低落和感伤。
阿雷好象从人间蒸发了,没有一个同学有他的消息。那天和班上一位同学通电话时,无意中提到阿雷,她说阿雷可能生病了。快毕业时,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阿雷在吃药,药很怪,上面全是英文。
我的心一阵狂跳,眼前又闪现出阿雷苍白瘦削的脸......
我打电话给班主任,查到阿雷家里的电话。在拨到倒数第二个数字时,我的手抖的很厉害,最终没有勇气按下最后一个键。
我想起了那幅画,那颗划过天空的流星,还有那一夜聚餐时阿雷复杂痛楚的眼神。我想大哭,我想大叫,我想从二十七楼的办公室窗外跳下来,和城市的街灯溶为一体,归去,归去......
从此后,我换了好几个城市流浪,直到没有一个同学知道我的去向。三年了,我不想再去问阿雷的消息,我也不想再去联系所有的同学,就象阿雷一样在同学中蒸发。
“......地上有灵魂要到天上去,天上的流星才会到地上来......" 每当耳边响起阿雷梦呓般的呢喃,我的眼前总会出现那幅画,那大片大片的灰色调,心便会一次次地揪紧。
尽管在我心里早将那颗流星定格在夜空中,永远不会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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