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请到我的床上来
No.1 请到我的床上来
请到我的床上来
上午去天堂,下午去地狱,中午睡觉或玩玩
——小康蚂蚁
我著名的家位于南开区义兴里9号楼2门,我著名的床位于一进屋靠右首。是我一哥们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在它的正前方是它的“哥哥”——一张豪华舒适的“席梦丝”,那是我同屋另一哥们的“龙榻”。
此床虽然温柔如香,但我就是不喜欢它。
我喜欢睡硬板床,这种习惯源于小时候睡过的火炕。
炉子连着炕,这头做饭烧水,那头就热了、暖了、升华了、飞跃了……我和我爸我妈还有我妹挤在一起。我妈给我讲故事,我爸陪我妹游戏,那种温暖是我至今再也无法重温的。
后来我讨厌睡炕,因为总是容易上火。
著名的我爸,那时是一个二流木匠,现在是二百多只羊的主人。
著名的他给著名我亲自做了一张著名的床,那张床粗糙中洋溢着欲望,我开始经历变声、遗精、早恋。我开始在上面憧憬着谁能载我的一片痴心妄想。
现在我的床是上下铺,上边没人睡,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冬天在床下多铺几张褥子,防潮也防冷。盖在上面的被是驼绒的,异常温暖。
那是我的“结婚被”,绸缎质地,龙凤图案。
老家风俗,儿子娶妻需四铺四盖,父母在我少年时就已经准备好了。
那年夏天,我脑子发热,扔了自己的被子,同时也卖掉了我心爱的书。
放假回家,无意中说起,我妈责备了几句。
回津时,我说我没有被盖。
我妈说:“给你钱去买一套。”
我沉默,我妈也沉默。
片刻,我开口,我妈也开口。
“柜子里不是有很多被吗?”
“那是你结婚才可以用的。”
“什么时候用都一样,反正早晚也是我的。”
“不可以,这样不好。”
我再次沉默,这回我先妈开口了:“好吧,你拿去!”
到了周末,如果有朋友打电话来我就出去;没有电话,我就在床上躺一天。
关掉电视,拉上窗帘和灯。
就那么躺着,有时睡去,有时醒来,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一会儿现时中,一会儿虚幻外。有时候竟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
想一些人和一些事,想生活的杂乱无章,想工作的三长两短,想理想的乌托邦,想爱情的苦辣咸。
饿了就用哀求的语气求同屋的哥们,如果出去觅食的话顺便也替我觅点。
他经常生气的说:“你他妈的总这样有劲吗?”
我说大爷这辈子就保持这一种姿势!
他又说:“唉!你完了。”
我说:“这个世界都快完了我又算什么?
我在床上吃完饭,接着就上厕所撒尿,接着洗手,接着又回到床上。
床就是我的致命毒药,离开它我活不下去。
有时候躺在上面看书,但台灯坏了,最近基本上不看了;养成了听广播的好习惯。听“非常阅读”、听“娱乐双响炮”、听“调频十八点”、听“流行都市”、听“天天便利店”、听“悄悄话”、听“音乐无极限”……
我的床边是一双旧沙发,堆着手纸和书以及袜子衣服什么的,还有我的香烟。听歌伤情了,就起身点上一棵,吐个烟圈,看着烟雾在空气里慢慢散去。
我的床上曾经躺过我自己,我的妹妹,以及我的“前妻”水色。
我自不必说了。我妹去年“十一”来津看我,见她太劳累,就让她躺着,然后我出去;今年水色来看我,聊着聊着她就困了,我说你要不休息一下,然后我出去。
人生就是一张床。
我们在床上生,在床上死;在床上爱,做爱;在床上哭,痛哭。在床上思考,考虑路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在床上孤独,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
在床上开始,在床上结束!
一张硬板床,一张简陋的床,一张温暖的床,一张我疗伤治痛的床………
我喜欢,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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