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2003-07-14 00:44:38) 衫仪
如果没有人在我身边,你可不可以不走?
(2003-07-14 00:45:40) R
我想我会陪你,到你变坚强的时候为止.
(2003-07-15 01:01:09) 衫仪
其实你还是会走,只是你不想说.如果要走,记得告诉我. 走那天,我会送你到机场. 不会哭的.
(2003-07-15 01:02:34) R
傻瓜,我说过的啊,我会等到你变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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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
可惜你还是走了，没等到我变的坚强。走吧，我不埋怨你。
2003年9月8日清晨3点，电脑已经开了一天，下半夜，寂静地深。我却异常清醒。
手机振动，是你。你说你要走了，15号的飞机，去北京然后倒机去新加坡，问我能不能去送你。我匆匆挂掉电话，不想去编织信号不好或者手机没电的谎言，我说，小R，我不开心。
以前我跟你说过，如果我不开心就会挂掉电话，你不要打过来，因为我想洗澡。你真的没有打来，小R，你把我的习惯记的太熟了。只是这次我没洗澡，哭太久了，睡了。
(2003-09-11 04:37:16) R
对不起衫仪,我真的得走了.
(2003-09-11 04:38:52) 衫仪
我没怪你,新加坡是个好地方. 我会记得想你.
(2003-09-11 04:40:34) R
以后我不能再和你一起了,如果不开心,一定要哭出来.我回来,要看到你变坚强.
(2003-09-11 04:41:22) 衫仪
小R,放心啦.我很好呢.那天我会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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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15日。你走那天，天很好。因为我不会去虚构在冬天下春雨的情节。礼拜三，我没去学校。
其实我看到了你，高高的个子拉长了一道瘦瘦的影儿。小R，我又看到了你的眼神，不经意之间流露的彷徨，还有耳垂上那个闪亮的钉儿。
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认得出你，因为你是一个容易走丢的孩子。左顾右盼我知道你在等我，你以为是我违约吧。可惜你不懂什么叫转身。
12：00，去北京的就要登机了。没有人来送小R，我在人群里，站在你身后。小R，如果你回头，我会抱住你，让你不要走。告诉你其实我并不快乐。
你一直没有回头，小R，其实我心里一直在喊你。你走进去了，却没有留一丝丝眷念。
(2003-09-17 21:23:22) 衫仪
小R,为什么你连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2003-09-17 21:23:52) R
你没有来.
(2003-09-17 21:24:43) 衫仪
我去了,就在你身后.我想叫你,但是我怕自己会哭.小R,直到你进去,我没有掉一滴泪呢.我还在笑着送你走.
(2003-09-17 21:25:36) R
傻丫头,等我进去了,你是不是哭了?
(2003-09-17 21:26:34) 衫仪
那边有炸酱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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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哭了，因为不想告诉你。小R，其实我在怀念吃一碗炸酱面的日子。
我们都是活在下半夜的人，可惜自从你走了，我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不再颠覆。
二
2004年3月。
我已经没有小R的消息了，ICQ的名单上再也没有亮起他的名字。我有些失落，却不感觉悲伤。因为对小R的感情就好像是新鲜的柠檬，味道很好，却很酸，泪水也会很多。
柠檬也会变老，皮上会多了些沟壑一样的条条道道，味道变的甜腻，渐渐淡了。我竟然也记不起小R最初彷徨的眼神，甚至是他的相貌。
没了小R的生活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似乎将来我也会在某一天突然记得，“小R是谁？”然后别人会说，“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眼神很游离的，在你家隔壁住了三年的那个人啊。”
“哦……不记得了。”
终究还是记得的，可能是搁浅的太久不想被重新拾起。还是那只柠檬，光鲜的外表下包着酸涩的果肉。淡化的我想也并非是小R的相貌，而更多的是对小R的记忆。
2005年1月。
鼓点开始紧凑，节拍变快，缓慢的舞步乱了阵法。那天，手机振动，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我想，大概是凌晨2点吧。
“喂？”其实，我很困，因为我已经开始习惯没有小R的生活了。
“衫仪……我是小R。”
我开始清醒，脑海里原本冰封住的小R的记忆开始慢慢解冻，久违了的声音让我流泪。
“我想见你。”小R在电话喊，因为那边太吵。
“现在很晚了，明天吧。”小R离开以后，我开始循规蹈矩地生活，夜晚曾经对于我是个糜烂的白天，而现在却只适合睡觉。
“我就在你家楼下。”
“那好……”
匆匆下楼，小R靠在楼边的栏杆，看起来又高了，耳垂上的钉儿还是那么闪亮，跟以前没变。我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他走的时候也那么突然，况且他手里拎的箱子已经让我明白，他刚下飞机。
“衫仪，过的好吗？”他就站在我眼前，挡住我的是一层毛玻璃，我看到的只是轮廓，那些细节全都遗忘。
“很好，你走之后我就再没有哭过，所以我兑现诺言啦，现在我很坚强。”对，我已经坚强，开始无休止的撒谎、虚骗，说这世界上隐居在书山题海是多快乐的事，说这个男人那个男人对我有多好，说我在哪个酒吧认识的谁多帅多有钱……
我告诉小R，我变了，虽然以前的日子很颠覆，可那是一段短暂而不真实的生活，本质的乖巧又怎么抵挡欲望的糜烂？
说着说着，我哭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感觉，背叛灵魂和笑容应验的就是眼泪的诅咒，也许这将近两年的时间我总是在没有感觉中流泪？
他说我头发长了，长长的垂在胸前、背后。这个早该在两年前我就应该抱住的人，一直到现在我才松松地环住他的腰。如果他能听到，那么就真能听到我心里的呐喊？
——“小R，不哭，不代表我坚强。”
楼前的路灯突然亮了，小R脖子上的链子吊着一只戒指，戒指上刻着花，花瓣上的名字——DARAY。
“DARAY是谁？”我突然想松开他身后的手。
“女朋友。”
“那边有炸酱面吗？”
路灯又闪坏了，我说我得回去了。小R立在那儿，直到我进了楼洞，忍不住回头望望，又是那个黑夜中让我心疼的眼神。可怜的孩子，小R找到家了，天很冷我也该回家了。
三
2005年2月，飞机场，别。
一个月的时间，我的头发已经疯狂地长到腰间。小R说以后就得一直在新加坡了，就不回来了。我说，新加坡对我的诱惑已经没了，这儿很好。
“我想抱一下你”，小R张开双臂，我没有躲进去。
逃开。
15：28分，地平线上划起一架波音飞机。
小时候，和小R一起瞎疯的时候，他说只要对天上飞机的窗口招招手，飞机就会降落下来。
我冲飞机摆摆手，玻璃反射的光线刺酸我的眼睛，我刻意闭上眼睛，尽力不去想小R的眼神、怀抱、心跳、味道。
飞机很快消失，天旋地转我居然连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转身，风吹散过头发，我才发现。原来小R在我周围的几年里，就连我们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铃……铃……铃……
“HELLO……”
“衫仪，回头。”
闪亮的耳钉、瘦长的身影、彷徨的眼神。
“衫仪，我爱你。”
“那DARAY呢？”
“傻瓜……难道你不记得很久以前你的英文名了吗？”
“新加坡有炸酱面吗？”
关掉手机、卖掉电脑。躲开小R，逃离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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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27 19:05:16) 衫仪
小R,放不开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我爱你,但是我不会再爱上你.
(2005-02-27 19:06:17) 小R
那我们试着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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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微笑
眼泪
我的懵懂
……
还是那句话，我爱你，但是不会爱上你。
200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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