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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到三, 就不哭。zt

数到三, 就不哭。zt

那天,我洗完澡,从浴室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一边嚷着:“坏了坏了!”陈许依然闷头做他的设计,鼻子里哼出一句:“必扑在厨房门背后,自己拿。”我说:“不是蟑螂,是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上有一圈肥肉啦。”陈许“哦”了一声:“我早发现了,那又怎么样?”“怎么样?你说得轻巧!我会嫁不出去的呀。”我摸着肚子,一脸沉痛状。
  “你准备嫁给谁?”“嗯,都可以,只要是有钱的,帅的,年轻的……”“哦,那等你醒了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我从床上拎起一只枕头砸在陈许头上,他说:“别闹别闹,我这设计明天要交的。”一边把枕头又抛回到床上。
  我不死心,踮着脚绕到陈许面前,转了个圈:“看看,我这套内衣性感吗?”陈许的眼睛用十分之一秒瞟了我一下:“可惜有一圈肥肉。”“我要杀掉你,陈许。”我一字一顿地说。
  这次,连半点声息也没有了。
  我于是变成那只技穷的驴子,叹口气,孤苦伶仃地走到鱼缸边,看我的鱼。   我喜欢我的鱼,我觉得它们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属于我的东西,也是这屋里唯一愿意听我说话,又不让我生气的——动物。连陈许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总是说:“喂,你的小鱼又死掉一条!”或者“你的小鱼想妈妈了,你给它们喂点吃的吧。”陈许的记性很好,总能在我忘记喂鱼的时候提醒我,但是他自己从来不喂,除非我出差去。
  所以我的鱼和他一点不亲,看见他走过去,就立刻躲到假山背后。
  我给每条鱼都起了名字,每天晚上点一次名。陈许自然是不记得的,只会说:“那条黑的好像拉肚子了,那条黄的得红眼病了。”他的嘴很妖,咒谁谁死,百试不爽。我说:“干脆你哪天念念我们老板的名字,这个恶人哪……”陈许白我一眼:“你把老板咒死了,谁给你饭吃?”“你呀!”我大叫。
  “哦。”他正好削了个梨,高高举起,“嗟,来食。”   我和陈许就过着这样不痛不痒的日子。他从来不主动提结婚的事。每次被我旁敲侧击,逼得急了,他就说:“好呀,结就结吧,下星期二有空吗?”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结婚热情便会烟消云散,重新和他陷入冷战。
  我想,感情是经不起消磨的,结婚或许只会让这种磨损变得更快罢。   看完鱼缸,我就看我的电脑。有意思的是,两样东西都隔着一层玻璃。
  同事介绍给我一个BBS,开始是没什么兴趣的,我早过了在网上聊天的年纪,那里又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和小白领,和我生活在不相干的时空里面。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这未尝不是一种打发寂寞的好办法,于是也在上面说些有聊或者无聊的话,只是隐瞒了年龄。
  等到网友聚会的时候,斑竹力邀我去,说我是这个版子的才女,想见我的男生宁可通宵排队。   推辞不掉,去了。
  见到一群小朋友,吵着闹着。十八九岁的男生女生,就牵着手,互相称老婆和老公。想想我和陈许在一起7、8年,只对别人介绍说他是我的男朋友。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同了。
  吃完饭,小朋友们又前呼后拥地去唱歌,他们唱的歌,我大多没有听过,躲在一边,觉得自己像一只倦极的猫。
  告辞先走,一个网名叫Jay的男生自告奋勇来送我,这让我多少有点感动。快到家的时候,他问我要手机号码,我给了,他认真地输进自己的手机,说,好,我会打给你的。我懒懒地笑,你打给我做什么?他说,找你玩呀。我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大笑:“小朋友,你知道我比你大几岁吗?”他说:“我不在乎。”我一下子变得很凶:“可是我没有兴趣!我不玩你们的游戏,知道吗?我心情不好,不要来烦我!再见!”说完,扭头就走。走出很远,我悄悄回头,见他瘦削的身影还愣在路灯下面。   第二天,我果然接到了电话。却不是Jay的,是那天聚会的另一个男生,大家都叫他一白,他是BBS上的大侠,众人景仰。我的每个帖子他都回复,而且妙语连珠。时间久了,和他就有了默契,很多帖子,只是为了等他的回复。
  一白是那群人里面,唯一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高高瘦瘦,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其实也注意到他了。可是那个晚上,他被众人簇拥,我和他竟没有说一句话。
  电话里,他请我吃饭,我犹豫了两秒钟,答应了。
  见面的时候,我问:“就请我一个人吗?”他微微一笑:“你不想吗?”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掩饰自己的窘迫。
  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很久没有跟一个男生单独约会了。   一白和陈许完全不同,他是那种天生就能讨女人欢心的人。他会说笑话,懂得调节饭桌上的气氛,夸我的衣服漂亮,主动帮我提购物袋。
  我和一白频频约会,把陈许抛在脑后。
  我坠入爱河。
  网上流传着很多一白的风流故事,我相信一半是玩笑,一半是夸张。
  我问一白:“你没有和我玩游戏吧?”他笑:“怎么会呢。”   陈许还是忙,我甚至连和他摊牌的时间都找不到。
  那天,他又在做设计,我问:“陈许,你看见鱼缸里我今天新买的两条鱼吗?”“什么鱼?”“血鹦鹉,就是这两条。”他抬头看了一下,说:“哦,很漂亮,很胖,像你。”我懒得理会他的玩笑:“你知道么?它们是奇怪的品种,是一个商人无意中把两种鱼养在一起,杂交出来的,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一次偶然的机遇中诞生的,它们很容易养活,却不能生育下一代。”陈许露出茫然的神色:“那又怎么样?”“陈许,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感情就像这个品种的鱼,在无意中产生,很能忍耐,却不会有结果?”陈许叹气:“又来了……”我说:“你别叹气,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今天就搬出去,鱼缸过几天来拿,麻烦你喂一下……再告诉你,陈许,那两条血鹦鹉,我已经买了三个星期了。”   真的是累了,连吵架的程序都一并省略。提着箱子出门,在出租车上,我给一白打电话。
  他接电话的声音永远是阳光明媚。
  “我和陈许分手了,这就到你那里去。”我说。
  “等一等……你在开玩笑?”他笑。
  “不开玩笑,真的,我现在就过去。”我听出隐约有些不对。
  他果然变得口吃起来:“不,不……你不知道,我这里,嗯,不方便,要不,你先在Holiday Inn住一晚,我们明天再商量?”“哦,不用了,”我冷冷地说,“我会有地方住的,我的钱还要用来养老,住不起Holiday Inn的。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关掉电话,对司机说:“你开慢一点,让我想一想,到底去哪里。”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Jay的门口。
  他接到我的电话,就喜出望外,早早出来恭候,颠颠地把我的箱子提了进去。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他和另一个男生合租。
  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身心俱疲,半天才说:“Jay,我要在你这里住一阵,等我找到房子为止,麻烦你俩去隔壁睡,把这间让给我,我出一半房租。你把床上的脏袜子拿走,另外,把卫生间打扫一下,谢谢。”Jay目瞪口呆地站了半分钟,才转身出了房间。一会儿,我听见另一个男生在隔壁说:“靠,你的妈可真厉害……”然后,是一阵桌椅颠覆的声音。   我在Jay的房子里住了下来,兴致好的时候,我给两个小男生做饭,吃得他们眉飞色舞,说什么也要免去我的那一份房租。
  我又回到了大学刚毕业时的自由状态。陈许和一白,仿佛从我的生活里面消失了。   几个星期后,忽然接到陈许的电话。他还是不温不火的语气:“公司派我到美国培训2个月,明天早上的飞机,送不送我随便你。不过家里那缸鱼,只能你自己回来喂了。”我说:“鱼好吗?我的血鹦鹉还活着吗?”他嗯嗯啊啊了半天,才说:“你那些鱼我照顾不来,你自己回来看吧。”我的心凉了半截,想象着鱼缸里的惨相,黯然神伤。   第二天下班,我回了家。
  开门,就急急奔去看我的鱼缸。
  我愣住了。
  一缸红色的,游动的鱼,50条,还是80条血鹦鹉,把整个鱼缸染成了血的颜色,每条都一样红,一样胖。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那两条。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背后,忽然传来开启门锁的声音。
  我扭头,正好门开,陈许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进来。
  他的脸上应该有灿烂的笑容,可惜,我的视线已经模糊。
你听不到我说爱你, 因为那声音已细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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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不懂得珍惜的动物,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拥有些什么,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才会去想怎样才会找回失去的东西。而一旦让他找回了,又会重复以上的过程,死性不改!!!
你听不到我说爱你, 因为那声音已细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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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是在说你?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4-12 23:59:48编辑过]


你听不到我说爱你, 因为那声音已细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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