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手指，在落未落，停在半空，该换个键还是按下去，是在犹豫，还是没有勇气？

——题记。

次第出来的字，写写删删，长长一句删去大半，斟酌也是、惧怕亦是。为了什么去惧怕，原因连自己都很模糊，一次次振动就像撕裂胸膛的哀鸣，呵呵，连笑容都扬在嘴边，还要在微笑中流泪，把它藏进遮住脸的头发，面对敏感的父母。

自己像是走错了方向，摆错了位置，愈渐愈远，回首苍茫早就忘却了来时的路途，日升日落拉长了岁月的痕迹，荒芜杂草，铺天盖地，想放眼于这里，燃一支烛火，让零星烟火燃烧整片森林，为了出口，甚至可以葬送自己。张张合合的嘴，呓呓言语，唇齿之间还有相撞的印记，伴随雾气，在凝重中渐淡。指不了南的指南针，带我去哪里？至少不是南边。

自己像是认错了人影，记错了名字，愈记愈忘，翻开博客却已回忆起曾几的欢颜，飞鸟迁徙见证了轮回的周转，杜鹃啼血，划破夜空，想遗失了这里，添一笔墨香，让黑色记忆渐渐飘舞成碟，为了忘却，就算必须出卖灵魂。颤颤抖抖的心，时时记得，身心之中仍有彼此的轮廓，衬托阳光，在温暖中变质。数字不动了的手表，告诉我什么？应该不是时空。

削铅笔的刀子抵住手指，印出一道道摩擦的痕迹，有苍老的茧，划过皮肤像铅笔在纸上打下的线条，沙沙作响。笔直的曲线、弯曲的棱角，突兀呆在上面，凌晨的速写，无非是想纪念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在苍白的指间刻下深深浅浅的黑色。倦怠了，画笔不动，心渐渐僵冷，侧过身子看没有灯火的窗外，在影影绰绰中被吞噬。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到，先前的温顺和沉稳是不是也一起埋葬在夜里，万劫不复。如果还站在天台会不会也看到你同样没有熄灭的光，或是在遥远的地方有香烟点燃的圈点，丝丝青烟。犹记当年桀骜不驯，车子驰骋而过，天真的微笑。记得这些，却什么都没有，那你又记得什么？记得有个人从小认识你，像跟弟弟微笑一样的面容；记得有个人在喜欢你，像中国画一样，美丽永不凋谢。

这些，都在风停的时候一并静止了。

做一些奇怪的梦境，像鬼魅。在哀号中期待我救他们重生，画面交叠最后在一片血色中凝结，最后出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像我画过无数次的脸。反复出现也不觉得鬼怪，渐渐熟悉，在梦里，只是这又说明什么，是神灵的使者还是地狱的召唤？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在惊诧中消失，坚挺地倒下，可能我真的错了。无知的泪唯有无力坠落，在枕边晕开或是在纸上融化。

我们都变了，变得不认识，变得怪异……我也不再半夜响琴把它当摇滚乐的工具，你也不再活在下半夜，安静听我的琴声、画同一幅画，虽然我没和任何人提到，曾经有个你一直在下半夜陪我消磨岁月、忘却生命。没有听众的音乐会，苍白无力，哪怕仅仅只有一个听众……没有老师的画生，怎么能画的出神入化、栩栩如生？为了谁去画画又为谁去弹奏，谁来谁去到底要周转几个轮回？

已经好久，分别在岔口。走原本的道路，顺其自然。

日日见长的头发，在颔首的瞬间散落，这样就可以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即使哀伤即使欢腾，外面的世界都与我没有关系，抬起头，看着衰老的地面向前走去……

REDENA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5 19:54:07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