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根本就不是错,错在,他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生。
战乱年代,兵荒马乱,血腥从来就没有停过,杀戮一直以各种姿态出现。
父母双亡,无家可归。
他只有6岁。
饥饿一直,迷失在茫茫人海。眼一黑,梦开始了。
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没有光芒了。或许这是他的选择,选择在黑夜苏醒。
慈祥的老人对他微笑。
单薄的灯火在小茅房里依然明亮,他吃着稀粥,啃着面包。
慢点吃,好孩子。老人的手放到他的头上。他却本能地躲开,老人的手落了个空。
饱了。他决定离开。
老人的挽留根本没有用,临走时,他回头看着老人,他告诉自己,记着这个人。
然后义无返顾。
走。走。走。
没有尽头地走,他一直乞讨食物地走在路上。
上帝从不对坚强的孩子微笑。
于是下雨了,雷声铺天盖地。
他没有躲,看着行人都走得匆匆,微笑。
终于,要等的人出现了。
黑衣人对他伸手,他被他牵了回家。
黑衣人:“你叫什么?”
我:“乐。”
黑衣人:“就是你一直在那些大树上留言要找我?”
我:“我想学剑。”
黑衣人:“一接触剑,你就得一辈子杀人,你真的可以忍受吗?”
我想也没想就说:“一直杀,直到我被杀。”
黑衣人仰天长笑,久,道:“好。”
我:“我想要的杀术要是天下第一。”
黑衣人:“我就是天下第一。”
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杀了他。”
黑衣人:“去睡吧,明天开始我就教你。”
我离开。
天蒙蒙亮。起床。
他的剑法的确厉害,可是我的悟性他说很高。
所以我很刻苦,没有一刻偷懒。
他说,出剑要狠,不要留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又说,剑和你的灵魂是一体的,生死与共。
我说,好。
他一直教,似乎毫不保留。我看着他脸上的汗忽然心寒。
3年。
一转眼,9岁的乐终于学会了所有杀术。
那天黑衣人对他说,你可以和我比试了。
9岁的乐眼睛冰冷如死,寒气逼人。
黑衣人告诉自己,这是你最对的一个选择,他是你的徒弟。
当乐的剑刺到他的胸口时,他摸了摸乐的脸,对他微笑。
乐在心里说,师傅。
杀人,只是为了不被杀。
可是乐的杀人,或许是报复。
乐选择在太阳最猛烈的中午进行第一次杀人的前奏。
一间很雄伟的彪馆。
当百多把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想起师傅的微笑。于是他微笑。
剑喜欢血,血却讨厌剑。
于是他们的剑玷不了乐的血,乐的剑却彻底地变成红色。
终于,那个彪头出现了。
乐用剑指着他:“你,要死。”
彪头的脸是恐慌,乐记住了他的恐慌。
然后剑尖轻吻他的颈。死神吻了他的灵魂。
彪头想起了那天杀乐全家时他的眼神,和现在一样是冷漠的死一般,没有感情的怪物。
乐拖着剑从正门走出去,血一滴一滴地跟着落地。
走在街上,路人都让出了一条路。恐惧的目光看着这个只有9岁的孩子。
风吹过,长发飘扬,深深的背影让所有人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个江湖多了个9岁的杀手。
一直杀,一直杀,从来没有开始也就不会有结束。
第2个要杀的人就是天下第2的杀手,落。
那天他们在高峻的屋顶上。地上是看客一片。
乐用剑对着落:“你,要死。”
落没有说话,一个杀手惯有的表情,可是外表的平静内心却不一定平静。
落知道这一战或许自己会死,可是他还是来了。
杀手的宿命,杀与被杀。
剑在空中飞舞,碰撞的声音就如激烈的凯歌 。
落的表情开始恐慌,乐的表情依然冷漠。
最后,落的人头掉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似乎在宣告,乐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杀。杀。杀。
第3次杀人,就不杀全世界,乐告诉自己。
因为他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于是一夜之间,他把整个城市的人都杀了。
血流成河,许多孩子的尸体仍在大街上。
乐一个人走着。
一直走,一直走。
再次走到老人的家门。
进去。
老人还在,对他微笑。
老人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乐看着他不说话。
然后老人说我去给你倒茶。
茶出来了,最后茶打落到地上。
老人睡在地上。
剑再一次玷血。
乐俯下身,把老人的眼睛闭上。
茶里有毒,乐一闻就知道了。
把老人埋了,乐就站在坟前。
风缭乱他的头发。
忽然远方有笛声响起,一滴眼泪掉到地上。
乐守了3天3夜,然后离开。
离开的时候乐再一次回头,他告诉自己忘记他。
最后我应该是死吧,乐对自己的剑说。
杀人与不断被杀,这就是江湖。
根本不会停息,没有人会是天下第一。
绝色女子的出现,是乐的劫难。
倾国倾城的容颜一直刻在他的脑子里。
她对乐说,你可以不死。
可是乐对她说,你要死。
然后他们各走天涯。
乐往南走,她往北走。
他们以为可以逃避命运的枷锁,他们忘记了地球是在转动的。
重逢就意味着死亡。
那天,乐再一次见到她。
她看着乐,眼里是泪水。
乐:“今晚我们看烟花好吗?”
她:“恩 。”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他们就在城楼里看着漫天烟火,起灭起灭,华丽与荒芜的交替。
一夜。
她醒来的时候,乐已经永远地睡去了。
只有一句话在墙上,是用血写的。
“繁花落尽爱到永生”
于是江湖上少了个天下第一。
十年后。
有个孩子高中状元。
那天她对孩子说,你的爸爸是个读书人,愿望是高中。
乐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天上,她微笑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