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一睡就是很久,我总会苏醒过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然后裹着被子继续睡。那个十几年来一直缠绕我的梦开始周而复始,我总会不断地梦到那个最后羽翼变为墨色的天使,梦到他对我蠕动着嘴唇但我却听不到声音,梦到他狠狠的眼神,梦到他决绝的离开。
我不知道我这样睡了几天。只是当我有一次醒来后我就不想再睡了,我想我已经把这么久以来失去的睡眠全都找回来了吧。于是我躺在浴盆里,让水浸过我的每一寸开裂的皮肤,我在水中安静地躺了一天。日落的时候我开始兴奋,我开始擦干身体套上长长而宽大的睡裙在我空旷的大房子里走来走去,看我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幅油画,看那些凹凸不平的华丽的油彩,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那些细小的微纹,看到我的眼睛开始疲惫酸涩,最后大颗大颗地滴下泪来。
我就这样在家里待了好几天, 我在白天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打字,累了就坐在地板上喝水,或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油画,然后在晚上的时候吞咽下安眠药,睡觉。我似乎忘记了曾经糜烂的生活,开始深居简出,日子过得平淡而干净。直到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个曾经说我非我不娶的男孩子的电话,他说,苇,我要结婚了。我握住电话突然愣住了,那个男孩子在电话那边不停地讲,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就只是一个人了,那些曾经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人,已不知所踪了。
深夜的时候我换好衣服匆匆跑下楼去“缺”,因为我好想见见Alex,这是现在唯一一个与我打交道的男人。可是当我走进bar后我看到了吧台后的那两个身影。对,两个。我看到Alex搂着一个瘦瘦的女子,长发如黑色浮藻般缠绕。Alex的眼神暧昧,他看见了我,说,苇,这是我的女朋友,Tasy。我冷冷地看着他们,那个叫Tasy地女人妖媚地笑笑,自上而下打量着我,一脸不屑。我牵了牵嘴角,我看到Alex的手指在Tasy的背上轻轻地滑来滑去,看得我恶心。我说,Alex,调酒。Alex望了我一眼,把Tasy放在自己腿上,开始调酒。他调给我一杯乳白色的酒,然后推给我,我接过它一饮而尽,甜滑而酸苦地液体淌过我的喉咙,酒香盅惑诱人。Alex看着我模糊的神情,说,苇,这叫Dreamland,幻境。
我开始买很多的红酒,一个人在家一杯接一杯地喝,当水喝.从那天后我就再没见过Alex,也再没去过“缺”。我的神经开始麻痹衰弱,我变得暴躁且易怒,在每个夜晚重复做着那个纠缠不休的梦境。我开始买铜的或铁的杯子,因为我在愤怒时总会想要砸东西。我得地板开始变得很坑坑洼洼,那是我摔碎的杯子瓶子留下的痕迹。但我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好,我很安静地坐在电脑前面打字,头发顺顺的垂下来遮住面颊。我的生活开始腐烂,我有回归到从前的生活。只是,没有了“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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