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久没安心下来写点什么了,在我的电脑上。当然用笔是没什么意义,时间、记忆抹杀掉过去的同时,或许写在本子上的东西也会不记得被扔在哪里。但也害怕有一天机器会突然坏掉,就像频繁的死机一样无情,把硬盘里的东西统统弄丢,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差不多会从天台跳下去,没了我的那些时光的见证,活着也没了证明。至少,曾经,表示我来过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
如果说在周围、在印象里,最长出现的画面,飞速旋转的时钟,看不到秒针,因为转的太快,陡然间连时针也转过几圈,岁月就在不停旋转和颠覆中苍白的褪色,我也就在之间来去徘徊渐渐奔向死亡。虽然我很年轻。
记不清某天的某时在某种嘈杂抑或静谧的氛围里,听到“我们都是奔二十去的人了。”想不到时光已经和我错过了十五年,飞向第二个十年。就好比十月,一瞬间过去了一半,也似乎从十月开始,泡面、大杯果冻、绿茶占据了全部,臃懒到连去食堂都会喘息,是不是往后连去洗手间都会在指尖流汗?其实也并非臃懒,不过这也确实是实话。泡面的味道无意中一回想就充满了整个脑子,鼻腔里满满全是泡面的雾气,也觉得反胃,但却离不开。
因为眼里、唇边、心里、回忆里有极力想掩盖掉的东西,所以就连给家里的每通电话也显得拮据和不知所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都是。自己还是太过于稚嫩,一些隐晦的事情想要说明却觉得朦胧;驾驭,往往还是太困难。幻想,往往塌陷在某一个泥沼,挣扎只是颓废,留下所剩无几的力气也不过是垂死前的抗斗。
拿去年与今年相比,容颜依旧、时光不在。枕边画卷倾泻于梦中腾出面孔,渐变、清晰却模糊。曾经,轻狂年少觉得只有成长才会般配成熟又温文尔雅的性格,而后才觉得那袅袅尘烟携卷不走前世今生的纯真。于是轻轻走开,没有眷恋与伤怀,悄然而逝的一年却在同时让我知道坚贞的懦弱,所有,都显得无力。笑着、从微笑到笑出声音、蜕变了声音,笑着哭还是哭着笑?还是想用笑声在伪装自己已经哭的苍老的心?逗留了一年回到起点,原来起点与终点在一起,站在起点却不是终点。我站在起点,看着他绕了一周回到终点,虽然重逢,苦短聚日,却连伶仃长夜的携手漫步都没有。
不懂飞翔,欲飞愈累,时光暗逝。
以为自己会还像以前一样,写一段诗,画一卷画,让笔尖生花,次第绽放在胸膛。可潮起潮落、黑白擦肩,错过豆蔻,是否也会路过花雨?曾经,红瓦绿树、碧海蓝天,穿越幽狭小巷,坐立门边。细数过往尘埃,合十双手、虔诚颔首,为天上的父默默祷告。也曾经,解下胸前十字,让那透明水晶伴随记忆搁置床前,但后来重新戴上,因为昔日不再,往已远矣。绳索断裂、穿透胸口的冰凉,坠落泥土,粉碎一地。我悄悄拾起,舍不得丢弃,现在竟然连十字也离开,谁又是我的谁?
更以为自己会成熟,落坐书城,翻几页文字,阅一本关于鬼魅与灵魂的书。以为那些惊怵的画面不至于冲击我的思绪,每次夜半翻身,窗外零星、虫叽鸟鸣,让我一身冷汗不敢回望,灰黑色的影子映衬月光,左右晃动。冷瑟的双臂来不及放回,早已嘤嘤抽搐,蜷缩成团,想尽一片漆黑,眼睛闭的太紧。想象一些美好来冲刷恐惧,浮想联翩,左转右拐回到原地。在惧怕中昏昏而睡。清晨的灯光打破沉睡,我是如何睡着的?
却发现再转一年就已十六,浩浩荡荡奔向我的十六岁,而那时我还会不会让今朝记忆刻骨铭心。
终于,那句“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来得那样沉重与哀伤,而匆匆逝去的芳华架不住灵魂的煎熬,成长,摆脱不了疼痛。可总觉得只要飞翔,就可以长大,愈飞愈高,总有一天会落脚。于是会沉沉睡去,梦里看花。人醒梦未还,却想继续。
遥想何时才能目空一切、心无杂念。静伏窗前看朝朝暮暮,隐隐山中,独处一方,安享闲云野鹤一般的恬淡。时光匆匆、流水无情,只是我们都太年少。
REDE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