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新人拜帖]远在咫尺 近在天涯(长篇,对GL敏感的慎入)

小灯 2006-3-8 13:04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时候,斯拉欧加他们乘坐的警车突然发出了警报。他们一直追踪着的那个小红点突然在地图上消失了。由于失去了目标,警车缓缓停在了专用道上。负责监视其动向的然德基尔少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然后转身向斯拉欧加询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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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把那份文件毁了?”斯拉欧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呢?那不是相当重要的东西么?再说……在机密文件上安装辐射装置也属于机密范畴,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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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上尉,这么一来的话,我们要怎么继续追踪呢?我刚刚试过了,由于他并没有穿正规军装,所以也无法通过自动标识查询正确位置。”芭碧萝少尉丧气地摘下追踪眼镜,在面前的机器上按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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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只要有点常识的人……”斯拉欧加用食指揉搓着额头,一脸复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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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刚刚从标识位置撤回了一条电波,刚好是目标消失的时刻。”拉斐尔上士急忙宣布这个重大发现,然后把手中密密交织着红色通讯网的电子屏拿给斯拉欧加,“这是现在的通讯情况,这是十秒钟之前的,在目标位置确实少了一条通讯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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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能查询得到么……是哪里发出的?”斯拉欧加勉强压抑着兴奋,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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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由于对方使用了强大的防火墙和秘密服务器地址,所以凭现在的设备是查不到具体位置的。但是根据我发出的追踪信息反馈来看,应该是在军联内部的某个地点。军联附近的干扰波太强了,我已经使用分队编号及认证码发出了调查申请,但凭我们的级别暂时无法得到批准,所以只能到此为止。”拉斐尔上士熟练地在屏幕上划动着手指,一条条最新信息就接连不断地跳出来。“这个分区属于私人领域,需要军联许可的特别密码及完整的正规访客备案记录才能详细查询。对方警惕性很高,在两个月以前就在军联的高层服务器上特地申请了一条频率专区,他人未经注册人专门许可不得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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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么说,席弗斯在军联里有内应了?”斯拉欧加缓缓地说,心里却祈祷着他在这段时间内快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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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会不会是泽米奈大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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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会,凯瑟庇尔在电子科技只是略通皮毛罢了……一定还有别人和他暗中合作……一定是。”斯拉欧加轻声说着自己的推测,却希望他们的内应能够可靠些,有能力使他们顺利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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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难道会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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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的心里突然蹦上了一个念头,却又很快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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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屈尊帮助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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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上尉!”然德基尔少尉突然叫了起来,指着追踪屏幕,一筹莫展。众人凑上去一看,不由得都睁大了眼睛。只那么一小会儿工夫,屏幕上密密麻麻标识出了数百个红点,都在不停地闪动,有的还在游移。由于不确定目标,车身抖了两下,又停在了原地。所有的标识上都一样显示着优先选择,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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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中了病毒么?”芭碧萝上尉小心翼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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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可能!这可是军联的车呐,病毒什么的应该是……”然德基尔少尉想要为军联的技术水平辩解,却发现这根本是无力的事情。因为屏幕上的小红点仍在持续增多,几乎已经到了可以覆盖整个屏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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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上停止运转!”斯拉欧加果断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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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上尉!这是在追捕逃犯的专用道上,随便停止运转可是要受处分的!”芭碧萝少尉不由得高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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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这不是随便停止运转,如果让更多的病毒侵入的话,就有可能让这抬昂贵的机器受损。这样一来,可不是仅仅处分和罚款就能了事的了!”斯拉欧加顾不得多解释,探身上前,没通过指纹鉴定就实行了强制关机。整辆警车发出了如同野兽哀号一样的声音,然后渐渐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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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传达给后面的车,暂时先在原地待命,不要随便启动,看样子我们是遇上好对手了。”斯拉欧加这样说着,却偷偷笑了。他意识到了如果对方有这样的能力的话,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怎样的怪物。似乎不用多想,他的心里立刻就有了答案。但就在同一时刻,他彻底放心了,因为如果军联内应是他的话,席弗斯他们无论如何也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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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是他还是无法理解,那个拥有像神一样能力的人怎么会给席弗斯和凯瑟庇尔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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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捋清整个前因后果,斯拉欧加打开车门,在部下们的惊呼中一翻身跃下了专用道。他一边迅速地奔跑一边解下了军服,把那装有窃听器的外套扔在了一边。他知道席弗斯会去的地方,他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真实,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处于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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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怎么办?”然德基尔少尉没了主意,“上尉他……也太乱来了……”他嘟哝着,却拿不准是不是该继续坐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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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还用得着说么?传达上尉的命令,让后面的车在原地待命。作为上尉的副官,我现在行使最高指挥权。”芭碧萝少尉一字一句地说:“然德基尔上尉留在这里,拉斐尔,准备好枪和追踪设备,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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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没有用,上尉已经把外套扔掉了。”拉斐尔上士指点着屏幕上的信息,那上面表示由于测不到相应的体温和红外线信息,追踪器已经发出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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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命令你跟我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义务不让上司做对他的前途不利的事。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到,至于警报记录,暂时删掉。”芭碧萝少尉已经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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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少尉,不管怎么说请让我去吧,我记得你下个星期准备要结婚的。”然德基尔少尉仰起脸来,伸手拉住了芭碧萝少尉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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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现在还有时间说那种事情……!”芭碧萝少尉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却马上嗔怪地开了口。“我去就好了……我想我是比较了解斯拉欧加上尉的。我们不可以使用交通工具,因为很可能会被那位神通广大的秘密对手察觉到,再使用更为强势的病毒侵入。快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斯拉欧加上尉请我们吃的庆功宴好像是因为他赛跑得了冠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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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长官!”拉斐尔上士很干脆地答应着,然后把小型追踪器插进上衣口袋,接着最后检查了一遍激光枪的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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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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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在大街小巷中迅速地穿行着,丝毫感不到疲倦。这个地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在军官学校的时候,每逢假期,他就要和那一对双胞胎到这里来飙车。虽然说在主要供小型交通工具使用的马路上飙车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过在这里他们仍感到了不亚于专用道上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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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恐怕是他留下最美丽的回忆的地方,因此每一栋楼房,每一片草地都是那么亲切。虽然只是用双脚,他还是能感到那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他感到无比的激动,同时又是无比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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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也许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他暗自难过着,席弗斯一定是有着相当的理由,才会有勇气去毁灭美好的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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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冷风迎面扑来,让他不由得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但他勉强忍住,只顾拼命地跑着,穿过一条条街道,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挤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然后经过无数个低矮的房檐和贫民窟一样的石板路,穿过金银花浓密的树阴,跃进了一个黑洞洞的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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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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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路程出人意料的短,从零到零,都愣着不能动弹,而我们却如此安心地睡在摇篮里,看见眼前一张张灿若春花的面孔。气味彼此穿透,眼神彼此波及,脸上带着神圣的倦容。小孩子懂什么叫神圣,什么叫倦?那只是上帝打下的一个顽强的伏笔。上帝的眼里看见飞鸟到尽头,一个坠落一个消失,一个再无反复一个却在第二天破晓凄厉地重生,他在诡谲的天空下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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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当我终于走到你幸福的起点,却是永远回不到两人一起瞻望月亮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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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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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坐在一棵枝叶浓茂的樱花树下,透过树枝的缝隙注视着来回穿梭的飞行器,不由得一阵惆怅。现代文明正在逐渐吞噬着这看似广袤无垠的世界,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连这狭窄的土地都留不下了吧?他非常害怕会亲眼见到这样的情形,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一点生机的家园。所有曾经耀眼的奇迹他只在图片上见到过而已,在他心中,最美丽的景色也许就在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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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曾经想过是不是要通过那条狭窄的通道到地下去,与他的故乡一起永眠。但他没有这个勇气,他怕再见到那一片片房檐和精致的小径的时候,自己仅剩的意志力也会崩溃殆尽。即使是从此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也想再看看这一片美丽的天空,想让这耀眼的光明洗礼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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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做的是不是错事,所以也少有罪恶之感。但他仍是深深地爱着这个世界,真的很喜欢。他并不怨恨自己的命运,反倒觉得生存过是幸运的事情。他无法忍受远离了光明的日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想到这里还有一片净土,他心里就会感到无比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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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这是别人都忽略了的秘密花园,虽然仅有一点点近乎荒芜了的草地,这也是未曾遭到荼毒的美丽天堂。在这个拥挤的城市实在是无法想象还有这样纯净的草地,野蔷薇的藤蔓堵住了入口,麝香草的叶子骄傲地伸直,勿忘我的花瓣不断蔓延。那棵樱花树已经多年没有开花了,上面只有茂盛的枝叶。席弗斯、凯瑟庇尔和斯拉欧加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这里,于是这小小的天地便成了三个人的秘密基地。在这个地方,一切烦恼都是多余的,有的只是芳馨的抚慰。席弗斯曾经想过,即使要死,也要在这般美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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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能无怨无悔的话,我希望能够自己选择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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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那后面只是无尽的绝望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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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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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拨开那些长春藤的时候,斯拉欧加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某一个熟悉的时刻一样。这么久都没有到这里来,那些美丽的玫瑰和水仙,想必也早就枯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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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并不指望席弗斯会出现在面前,只是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指引着他到这里来。他无比地渴望能再看到满眼的碧绿,还有沁人心脾的清香。他是多么渴望时间能在某个幸福的时刻停止,能让他再怀念起那些充满着花香的回忆,能让他在记起每个细节,每一朵钟铃花苞,还有每一只翩翩起舞的昆虫的金色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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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现在是不可能了,他的生活注定要被忙碌填满,还有无法释怀的遗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停止。也许等到一切都归为沉寂,沧海都变成桑田,他也无法再回首顿足,无法再回朔任何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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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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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笼罩在昏黄日光之外的,使头脑里那片死一样的沉寂。而在这片死一样的沉寂之外徘徊着的,是因那些曾发出灿烂光辉的人们的逝去而萌发出的跟日光一样昏黄的伤感和怀念。我的内心世界里响起的这些巨大的心跳声,对我来说,无疑是对一切的概括和总结。而这个时候,在他的世界里,死亡正悄悄爬上他微笑的眉梢。</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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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4:04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04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现在正到你那里去。”就在这仿佛连时间都一起停止了的时刻,席弗斯突然收到了这样的信息。“正在一点点接近……‘米开朗基罗’最后收到信号的时候只距离你现在的位置<st1:chmetcnv w:st="on" UnitName="公里" SourceValue="2"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两公里</st1:chmetc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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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没说话,仿佛睡着了一样。他的呼吸均匀又平静,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仿佛在等待某人的到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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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听到了么?你必须快点离开……说不定他现在就在你附近搜查着呢!时间不多了,你还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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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仍然没有答话,他眼神里的空洞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企盼。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会一直保持沉默,为什么会做出原地等死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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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也许是这狭小的空间有着某种魔力,让他欲罢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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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你没听到我说话么?为什么不赶快离开,你又在想什么事情?你在听么?”对方的声音急促了起来,他知道这不是信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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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缓缓伸出手,摘下了通讯器。就在他把耳机拿下来的一刹那,他面前的门被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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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耳机里仍传来一阵阵催促声,但席弗斯知道已经晚了,因为就在他眼睛一直注视着的地方,斯拉欧加正气喘吁吁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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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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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ONG-8</FONT>区,目标重合。”艾耶修曼·查蒙利中尉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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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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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找不到了,怎么办?”拉斐尔上士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面前是穿梭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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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定会找到的,我相信就在这附近。”芭碧萝少尉擦了擦额角的汗,缓缓地说:“我记得在军官学校时,他经常和那一对双胞胎出去……应该就是在这个区域。这附近不属于军联控地的位置较少,我相信他应该会避开摄像头才对。这么一来的话,搜索区域应该会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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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据统计,不被摄像头监视的街道仅有<FONT face="Times New Roman">Y-570</FON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BN-26</FONT>和<FONT face="Times New Roman">ONG-8</FONT>几个区域,大部分是受到化学物质侵蚀、被弃置不用的荒地。但在<FONT face="Times New Roman">ONG-8</FONT>区域内有个小型的居民区,那应该是搜索重点。”拉斐尔上士依靠追踪仪器的帮助,很快便锁定了搜索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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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样一来的话……应该不是太困难。”芭碧萝少尉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他是我至今遇到过的最好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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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长官!”拉斐尔上士赞同地点了点头,回应一个甜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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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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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世界在无声旋转,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这小小的空间一样。席弗斯缓缓站起身来,面孔在树阴的遮蔽下模糊不清,但斯拉欧加知道他一定也在望着自己。看到这个情景的瞬间,他心里确实是升起了一丝喜悦,但马上又消失了。他知道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会面,此时两个人的立场是对立的,他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说出让他跟自己回去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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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果然还是找到了这儿……看样子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活动范围还真是小啊。”席弗斯缓缓地说,并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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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只是微微弯着腰,楞楞地看着眼前如梦幻一般的影像,无法挪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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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想……即使是逃出去,我大概也是死路一条。但我实在是有着不得不远远离开的理由,又不想伤害你,所以……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席弗斯感到自己简直无法思考,只是机械地说着,好像在勉强巩固着最后的防线。他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一些,或是冷酷一些,但都做不到。他仍是保留着像面具一样的笑容,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来。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斯拉欧加,但真的见到了,他又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因为斯拉欧加是不会让他逃走的。他心里想着对策,却发现这根本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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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同时,斯拉欧加心里也是如波涛般翻滚。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是么席弗斯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声音苍凉又可怕。他告诫着自己现在不是怀念旧情的时候,一定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要不然就在这里开枪。但他却没办法动一下手指,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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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僵持了许久,斯拉欧加才勉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生硬地开了口。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在一瞬间不灵活了起来,发出的声音令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仿佛是从远古传过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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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是……来逮捕你的……不可能会放你走。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有什么人……在操纵着你么……?我没办法违背命令,所以希望你能认真地告诉我……我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拉欧加努力地说着,却发现这并不比读出一段全然不懂的文字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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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不想让你了解,因为这会给你带来灾祸。”席弗斯静静地说,看不到一丝表情。“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会受到军联的强制制裁。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而且即使是死,我也不可以被捕,因为这会伤害到很多人。我知道解释是没用的,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的话,我也无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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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沉默了片刻,突然觉得有怒火涌了上来。他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于是万般苦闷和委屈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他沉下脸,攥紧了拳头,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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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怎么会想要帮你……我怎么会想要帮你这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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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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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向前跨了两步,一把揪起席弗斯的衣领,死死地盯着那双曾经瑰丽如玉现在却死气沉沉的眼睛,用生平所能达到的最毫不留情的口气说:“不能告诉我?哼……说得可真是轻松啊!你以为呢?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也有自尊,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像个懦夫似的哭得梨花带雨矫情地叫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欠你们什么了?凭什么要受你们的折磨,为什么要为你们这种人感到惋惜和难过?你以为死了就没事了么,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了么?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你要是死了,凯瑟庇尔怎么办,我怎么办,那些时时担心着你安危的人要怎么办?你就不怕他们伤心难过么?让这么多人牵挂着你,让这么多人为你流泪,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恶毒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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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直直地望着斯拉欧加愤怒的面孔,根本无力反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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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来帮你解决,让我来帮你分担?朋友是做什么的,如果连这点忙都帮不上的话,我心里该是多么的沮丧!在听到你的事时,我先是感到震惊,然后就开始自责。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伤到你的心了,让你有了烦恼也不愿意对我倾诉?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你难道连我都不信任么?席弗斯·泽米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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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先是沉默,然后竟微笑了起来。他轻轻拉开斯拉欧加的手,接着便开始稍微恢复了原来的游刃有余。他了解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即使是道歉也无法消去斯拉欧加受到的伤害。所以他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转过头去,并不说什么。感受到斯拉欧加落寞的目光,他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却无法流泪,只能勉强忍着。那笑容像一个做工精巧的面具,牢牢地镶嵌在他的脸上,无法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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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没办法言语,就连倾诉都只是枉然。不能说出任何一个字,如果军联了解到斯拉欧加和自己交谈的内容的话,即使只是皮毛,也有可能把斯拉欧加的未来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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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任何人只要知道别人了解到自己的污点就会极度地不舒服,更何况是军联这个神经质的大怪物?难保会发生什么事……免职和流放只是轻的,说不定会使用记忆消除和长时间关禁闭的方法……甚至让知情人永远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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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这种情况下,我能说什么呢?即使他会怪我也好,即使他会记恨我一辈子也好,甚至……亲手杀了我也没所谓,我还是无法把他扯进来。作为朋友,我能做到的只是这一点,若是……无法得到信任和理解,起码不能再加深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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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知道的,比起就这么沉默下去,他宁愿我把什么都对他说,然后再慢慢想对策。但是这根本不可能,生活在这一片阴暗的天空下,我怎么能再让他受到死亡的威胁?本来一切都那么平静,我们即使能够背负着巨大的伤疤活下去也是幸运的。但我还是……做了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现在后悔是不可能了,这罪过……到底要怎样才能赎清呢?掌权者的罪过,又要由谁去赎呢?他们手中上万人的鲜血,又要几时才能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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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席弗斯抬起头来,凛冽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吹得他的黑色发丝不停飘舞。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天空上飞鸟的翅膀划过天空,留不下一丝痕迹。世间万物都只是过客,来匆匆,去匆匆,却仍是对这种熹微的痛苦感到局促不安,对这种渺小的感情感到无比留恋。到底是为什么会有惆怅的感觉,那时时划过心中的无法忘却的回忆,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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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再次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就在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芭碧萝少尉和拉斐尔上士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他们看到映入眼帘的情景,稍微睁大了眼睛,却又马上镇静了下来。芭碧萝少尉用熟练的动作拔出枪来指着席弗斯,然后坚定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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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上尉,我知道您无法对昔日的好友出手,所以就由我们来做好了。请您暂时先退到一边去,剩下的工作由我们来做。席弗斯·泽米奈,现在我以天龙座军队联合总署的名义,以叛乱罪将你逮捕,希望你能放弃无谓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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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望着芭碧萝少尉和拉斐尔上士,一时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没料到这两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眼前,想稍微缓和一下这种气氛,却发现做不到,他的两条腿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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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无谓的抵抗……么……”席弗斯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怎么可能……”说着,他也掏出枪来,缓缓抬高,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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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芭碧萝少尉的枪微微抖了抖,她没想到席弗斯会这么做。她当时是应该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的,但是席弗斯和斯拉欧加的关系却使她犹豫了一下。就在这及其短暂的时间里,一束激光无比精确地穿透了她的胸膛。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的身子就像一片落叶般向后飞,然后重重地倒了下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芭碧萝少尉……少尉!”拉斐尔上士急忙冲过去,俯下身托起她绵软的身子。他不停呼喊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你……你这个混蛋……!你杀了她!”他转过头来,顾不得什么基本礼貌,满脸泪水地朝着席弗斯喊道。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仍没有把枪放下,紫色的瞳孔里却冲上了阴云。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芭碧萝……埃拉!”斯拉欧加浑身颤抖,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了似的也拔出了枪来,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席弗斯。“席弗斯!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在不停颤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无法回答,他一直一直望着斯拉欧加的眼睛,感到无比的悲哀。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到了这种地步,非要……用枪指着对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是啊……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理由了呢?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好友……我们一直以为互相了解……一直都认为对方是最可以信任的人……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因为我,害得斯拉欧加如此难过,凯瑟庇尔不能再安心工作,无辜的警员受伤,斯拉欧加重要的部下竟丧了命……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怎么可以这么做……?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绝对不能够让他亲手射杀我……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行。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的眼中瞬间只剩下了绝望和空洞。在划过面颊的泪水中,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缓缓地掉转枪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结束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斯拉欧加的瞳孔顿时放大了。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拼命冲上前,却来不及阻止。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空中传来一声尖啸的枪响,划破了整个麻木的世界。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万物寂廖的昏沉,只留嫩叶上天使的泪痕。没有神的世间,所有的人都在清醒中沉睡。一切的一切,星的梦,谁的追随?爱,点滴的陶醉,冰冷淡然间,无奈的深邃。也许,当我们终于明白混沌的全部,爱与无奈,便成为这个世界永恒的凄美。</FONT>
<p></FONT>
<p>
[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4:32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04

<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4pt">“<st1: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6" Month="12" Year="2005">十二月六日上午九时三十七分</st1:chsdate>,<FONT face="Times New Roman">ONG-8</FONT>区发生了枪战,一名暴乱分子在事件中身亡,埃拉·<FONT face="Times New Roman">J</FONT>·芭碧萝少尉因公殉职。军联警备队准备对逃走的另一名暴乱分子发出通缉令,并呼吁军联内要小心防范。主嫌犯席弗斯·泽米奈,二十五岁,在激烈的追逐后,射杀了芭碧萝少尉,事后立刻举枪自尽。警方判断这是自杀。”<p></p></P><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轻轻捋着接在太阳穴上的电线,扬着眉毛又看了一遍,然后发送了出去。<p></p></P><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哈玛流,警备队的那个芭碧萝少尉下星期打算要结婚吧?”艾耶修曼靠在椅子背上,眯着眼注视着屏幕上显示的发送中的字样,对对面正在检查仪器状态的中士说。她随手从桌子上拿过前一阵子从地摊上淘来的小恶魔像,抹了抹缝隙里的灰尘。<p></p></P><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没错,她还给我送请柬来了呢。您没看她那幸福的表情,真令人羡慕。”那名中士转过脸来,微笑着说:“我对她提起过您,她对您很是佩服,还请您去……要不要和我一起?就星期天。”<p></p></P><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必了,我想我不适合那样的场合出现。”艾耶修曼带着一丝令人看不透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她把小恶魔像放回原处,接着关闭了显示着已经发送完毕的那个程序,站起身,把耳机摘了下来。<p></p></P><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您还在听音乐?”中士饶有兴趣地问,“我记得您好像很喜欢朵格和因达拉的专辑。”<p></p></P><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我特别喜欢这首叫‘流泪的加百列’的新歌。”艾耶修曼笑着,从门边走过去,开玩笑似地拍了拍中士的肩膀。“尤其是‘穿过时空的隔阂与虚幻,离爱情越来越近’的那几句,简直就好像意味着相遇会导致死亡一样。”<p></p></P>

小灯 2006-3-8 13:05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第七章


<p>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众神归来的黄昏
<p>
<p>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光明的背后一定是黑暗吗?笑容的背后一定是泪水吗?我疯狂地奔跑着打开每扇死门,却找不到一星半点希望的温度。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世界寂静无声,周围的一切仿佛睡着了似的,都变得沉闷起来。一两条金色红色的鱼儿在水中穿梭,偶尔吐出几个小小的泡泡。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难道希望都死掉了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难道就连这小小的安稳也保存不住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停止让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的存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所谓“天使”的存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都是错误吧……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是不应该违背生命法则的……我们是不应该活下来的吧?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枕着胳膊,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煞白的颜色。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觉得浑身难受,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一样的疲劳。
<p>
<p>
<P 0cm 0pt?>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心灵上的痛苦。他觉得灵魂裂了一个大口子,不停有凛冽的风灌进来,让他浑身发抖。席弗斯曾经微笑着的面孔有如幽灵一样在他眼前晃动,如梦魇般久久不散,让他通体俱骇。只是在一瞬间而已,过去和未来都变成了火海,仿佛滚烫的魔魅在眼前跳舞,迷惑了曾经纯洁的心灵。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好像霎时所有的过往都无法回忆,他能看到微笑着的,欢乐着的,只是自己。而自己的身边,却是空空如也,他看不到自己在跟谁说话,他看不到自己究竟把手,搭在谁的肩上。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难道是由于这种从未体会的心情给<FONT face="Times New Roman">CPU</FONT>造成了负担,为了保护斯拉欧加的心灵,所有关于“某人”的回忆正在自动转化为空白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大概是最轻松的吧?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起码,可以不必如此难过,可以不必如此痛苦。即使是听到雅弗拉死讯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那情景对他产生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让自己的意志力崩溃的情景,即使想镇定下来也不可能。直到现在,他的手指仍在不自觉地颤抖。他看到刺目的鲜红色,喷溅到自己衣襟上的红点,还有仿佛突然间就绽开了整个世界的樱花。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棵树只有他们去照看而已,从没开过花。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一直以为樱花是种最残忍的树,它可以吸取人类的亡魂,越是浸润了鲜血,它的花开得越鲜艳。但是在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原来一直,都是人心在作怪。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好像即使没有任何意义,他仍是在自责,后悔为什么不问清楚真相,为什么不尽自己所能的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以及,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把席弗斯逼上绝路。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心灵上无法摆脱的怨念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让人后悔一生,永世在这种无法停止的折磨中挣扎。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无法得到宽恕,眼前便会总是浮现这种可怖的情景,噩梦也会一直一直困扰着脆弱的神经。佛洛伊德曾经指出噩梦的成因就是死的冲动,这便是生存欲望带来的反向需求。就是因为这样,斯拉欧加才会时时产生“如果当时死的是我就好了”这种愚不可耐的想法。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知道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却无计可施。他想为老朋友做点什么,却都是不可能。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这个时候,仿佛从遥远地的方传来一样,一阵清脆的响声撕开了迷雾,打破了沉默。斯拉欧加稍微直起身子,看到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有个小信封图标在不停地闪动。那好像是很长时间以前就在闪了,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注意而已。由于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的等待期限,所以自动发出了提示音。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三个小时以前……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去看什么邮件!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皱着眉头起了身,却还是坐下来把那封邮件打开了。经过杀毒程序检查无异,但在基本显示时却出现了问题。屏幕上提示邮件来路不明,无法提供发件人及其地址,并询问是否要打开此邮件。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来路不明……?这又是谁在搞这种鬼把戏。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没有心思多想,毫不迟疑地点下了确定。在经过一阵子极其夸张的读取动画以后,文件内容终于开始缓缓显示了出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皱着眉头浏览了两三行,突然浑身一颤,接着便开始全神贯注起来。屏幕上仿佛是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却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那是一条两年以前的剪报,全都是歌颂军联功绩的内容。虽然部分文法有点别扭,整体看起来却没什么异常。但斯拉欧加知道,这可能是席弗斯通过他们约定好的隐秘方式,最后想要转达给他的真相。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从容不迫地用惯有的把戏遮蔽掉所有的监视器,把早就准备好的自己的工作录像塞了进去并开始播放。接着他把书架倒过来,拨开前面的书,后面露出了一本厚厚的《神曲》。他熟练地把封套一把拆下,拿出了一张普通相片大小的图片。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达·芬奇的名作“最后的晚餐”,人物的眼睛部分却全都被挖去了。他把那封邮件按照缩放比例<FONT face="Times New Roman">96</FONT>%打印出来,然后把那张相片放在打印纸上,按照上、左、下、右的顺序旋转。令他感到心跳加快的是,有字母通过被挖空的眼睛透了出来,渐渐地组成了一个个完整的句子。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全都是为了‘庞贝’的仇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炮灰隐没了我们曾经美丽的天堂……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要追究,不要惹祸上身……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祝永远幸福……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泽米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祝永远幸福……斯拉欧加感到有泪水模糊了眼眶,怎么可能……出了这种事情……你再也不可能会回来……没有你们的世界……让我怎么永远幸福……?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经过少许的悲伤之后,斯拉欧加缓缓直起了身子,开始思考更为实际的问题。那所谓的“仇恨”为何物,指的是什么呢?而且那“被炮灰隐没了的天堂”又是……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望着那张打印纸和“最后的晚餐”,斯拉欧加一咬牙,把它们全部点着,烧成一片灰烬。片刻之后,他彻底格式化了自己的邮箱,接着连接了广域网。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倒要看看……那“庞贝”到底是什么东西。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上次卢川曾经提过这个词,但他当时真的没有注意。现在这个词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且还和席弗斯的事有关系,他不由得警觉了起来。长久以来一直沉睡着的像狼一样机警的细胞在此时蠢蠢欲动,斯拉欧加感到自己一瞬间清醒了许多,变成了“神的仲裁官”。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有什么事再阻碍着我,我可是丝毫不会客气……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愤怒的心情使他感到太阳穴在不停地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似的。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眼睛现在一定散发着异彩。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要是受到的刺激到达了某种程度的时候,他的部分生理机能就会在瞬间发生变化,变成真正的“执行天罚”者。他一直以来压抑着的,一直以来努力控制住的精神,现在正处于爆发边缘。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并不准备再做什么工作去遏制它的发生,因为他此时正被一种强烈的愤怒鼓舞着,让他简直要忘记了一切。他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危险的临界点,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但他仍是像一头饥饿的野兽一样疯狂地搜索着屏幕,全然忘却了其中利害。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惹他愤怒是很重的罪,现在的他并不在乎会成为引导亡魂的鬼神。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这个时候,搜索结束,共搜索出了<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784501</FONT>个结果。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开始一个一个地打开那些超级链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些信息都大同小异,大都指的是公元<FONT face="Times New Roman">79</FONT>年<FONT face="Times New Roman">8</FONT>月<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4</FONT>日发生在地球上古罗马城东南庞贝的灾难。在那一天,维苏威火山爆发,城里的两万多居民无一逃生。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这已经是将近三千年以前的事了,和现在发生的事件应该……没什么联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样想着,他便把与此类似的消息全部排除出去。排除完毕后,屏幕上只剩下了寥寥5023个结果。如果把那些娱乐新闻也忽略的话,就只剩下了一个地址在闪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正疑惑着为什么信息来源有这么大的局限性,这条名为“众说纷纭的‘庞贝’”的评论文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再看下去,他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悚。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公元<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700</FONT>年,天龙座联盟开始在天龙α星上建造新城,既是现在的天龙联盟首城。在建立过程中,由于地域的不断扩张,未经许可侵入了其他联盟正在开发的领域。由于事先采取了一系列军事扩张政策,事先经过批准在此搞科学勘测的组织被野心膨胀的天龙联盟无条件驱逐出境。这次事件引起了银河联合组织成员的谴责,但缘于天龙座的经济军事实力以及所占有的大量股份与政治席位,此事未能继续追究。天龙座联盟于<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750</FONT>年在首城四周进行了生化扫荡行动,并彻底改变了此地的地形地貌,使周围数千公里变成一片死地。据说有数个没接到转移通知又未来得及搬走的临时营地也遭到侵害,其中也包括一个由第一批登录此颗星球的勘探者建造的名为‘亚兹拉尔’的研究基地。只是此消息遭到天龙座联盟发言人的公开否定,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于是便变成了悬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条信息已经在一个月前被管理员强制删除,但由于军联网络服务器强大的搜索能力,硬是把这条毫不起眼的信息给翻了出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看过这条信息之后,斯拉欧加不由得感到一阵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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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席弗斯最后留给他的信息属实,那他指的应该就是这件事。而那奇怪的“仇恨”为何物也就迎刃而解。被炮火隐没的天堂,指的应该就是那个名叫“亚兹拉尔”的基地。这么联系起来的话,整个事件的始末就……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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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突然觉得脊背发冷,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得知了不应该了解的信息。这种事……这种绝对机密一旦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天龙联盟一直在掩饰着的所作所为……在无数生命的呻吟中建造起来的宫殿……就连这个看似纯洁的美丽城市,都是浸满了鲜血的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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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也无法再回头。这个真相令他心跳加快,有虚汗从额角冒了出来。他承认他对于军联的力量心存畏惧,从没想到过要与它为敌。自己或许是很强,但自己不是索佩格·梅塞达少校,面对军联强大的战斗力也许是不堪一击。而现在,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想自己今后应该做的事,只是觉得难以抑制的颤抖。从这一刻开始,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回到平静的生活了,起码……不可能再留在这里。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席弗斯不是告诉他了么?“不要追究,不要惹祸上身”。席弗斯一开始就知道斯拉欧加是一定要查出个始末的人,所以特地留下了那样的话。可斯拉欧加没有做到,意气用事地了解到了真相,他现在真是前所未有地后悔。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一切已经晚了,他没办法让自己忘记。自己终究不是电脑,没办法轻易把记忆抹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斯拉欧加不由得有想流泪的冲动。</FONT>
<p></FONT>
<p>
[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4:56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05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影,然后是两个、三个。急转回头,他无比惊讶地看到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特种兵赫然立在他身后。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上尉,你涉嫌与暴乱分子通讯,并设立了反侦查程序。你与之交流的内容已经涉及了国家机密,我们依法将你逮捕。”走在前面的那一个亮了亮证件,一连凶悍。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突然觉得浑身像掉进了冰窟一样,从头到脚都变得酥麻,大脑一片空白,简直说不出话来,好像希望和语言同时被抽走了一样。他马上想到了反抗,以他的能力也并不是不可能。但他立刻意识到在这种地方拒捕是很愚蠢的事情,无数激光枪瞬间便会把他射个浑身窟窿。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吵嚷声,接着贝利尔中校一步就垮了进来。他拦在斯拉欧加前面,高声对那些特种兵说:“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斯拉欧加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请你让开,贝利尔中校,如果罪名成立,你也会因妨碍公务罪遭到起诉。”另一个特种兵冷冷地开了口。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贝利尔中校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斯拉欧加……?你没有做那种事吧?你一定没有……他们都是想把有关联的人都除掉,才会找这种下流的理由的。你不会做背叛军联的事的,对不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真的想理直气壮地说没有,但一想到刚刚才了解的真相,便没有了勇气。军联着实是个大怪物,行动力强得令人无法预料。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让他张了张嘴,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可恶……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根本都是些魔鬼!自以为披着人皮……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背地里做的却都是些无法形容的肮脏事!为你们工作了这么多年……我简直……简直感到耻辱!”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要反抗!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你有权保持沉默。”为首的那个特种兵掏出了枪,斯拉欧加清楚地听到了拉开保险栓的声音。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把他带走!”他轻轻一摆头,后面的两个特种兵便扑了上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当冰凉的手铐发出轻响的那一刻,斯拉欧加听到了自己灵魂破碎的声音。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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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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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这个时候,马南正坐在君士坦丁堡门口不远处的雕像边上,透过层层观光的人群,望向远处那些漂亮的塔尖。这一次,她有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进去,因为她意识到了,迎接着她的必将不是什么美景。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就那么一直静默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有风吹过她的脸颊,再一刻不停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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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仍是感到迷惘,仿佛瞬间就看不清眼前的路。无数个信息告诉她她此刻应该勇敢地面对,但却只是徒劳。她还是踌躇着,犹豫着,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该面对真正的现实。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手腕上的呼叫器响起的瞬间,她的眼前出现了幻影一般的景象。不知是为什么,她竟仿佛看到卢川在面前朝她微笑,朝她伸出手来,然后渐渐离她而去。她可以看到那张笑脸在不停地晃动,她的身影在不停地旋转,直到世界天昏地暗。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叹了口气,然后接通了连接。在呼叫器里传来艾耶修曼的声音后,她感到所有的路都已经消失掉,面前只出现了一条笔直通向绝望的长廊。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告诉她卢川突然失踪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突然消失在了卫生部里。马南没有再听下去,她知道一切正向着最终的结果发展,她必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需要抉择,但她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看起来最凶险的路。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根本就没想过害怕,也没想过后悔。她只是想要答案,想要自己不再这么一直一直痛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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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有的命运之线都在渐渐延伸,逐渐交汇,指向终点。那运转着的时间,也在静待着结局,静待着世界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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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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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黑色的世界,黑色的苍穹,无法冲破的绝望覆盖了整个天空。斯拉欧加用迷离的目光望着头顶狰狞的纹路,已经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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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桌上摆着自己的配枪,还有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大堆面目狰狞的武器,对面的人说这是从他的住处搜出来的。重复了两遍斯拉欧加才清楚地听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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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真可笑……军联分配给每个人的住所就那么一点点而已,那里放得下这么张牙舞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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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牵动嘴角,却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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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最好老实承认自己做的事,我们也能省去很多麻烦。你还有其他同伙吧,你一定知道凯瑟庇尔·泽米奈在哪里。这些东西就能给你定下数条罪名,所以你还是放聪明点,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对面的人强迫斯拉欧加看着自己,斯拉欧加却只是带着嘲讽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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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哼……真是滑稽。”斯拉欧加抬着眼睛,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我不知道是哪个心虚的家伙派你们来……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证据’。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捏造事实的工作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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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招呼了过来。斯拉欧加缓缓转过脸来,仍是破不了的冷漠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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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包庇他么?”对方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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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抬起眼睛,眼中利剑一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这不是人类的目光,就连那个一直气势逼人的特种兵,都能感觉得到有绝对零度般的冰冷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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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们这些魔鬼……自以为所过的事只要掩饰便会天衣无缝……哼……我早晚……把你们全扔到地狱的油锅里去……”斯拉欧加冷冷地笑着,虽然被铐着双手,仍是一付胜利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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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又一记肘击招呼在了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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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在军联里不准许动私刑,但这些规定也只是摆着好看而已,为了达到某些目的,部分部门也会在不触犯联盟法律的情况下内稍微跨过这个界限一根脚趾。斯拉欧加根本就不在乎对方对自己使用什么手段,只是一付漠然的态度。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感觉,不让自己感到肉体上的任何痛楚。不过即使这样,他心里仍无时无刻不在感到透顶的失望,对曾经如此信任的军联的失望,还有对一直迟钝的自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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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真恶心……我难道一直都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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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快点说出来!我看你是活腻了?!”魔鬼的声音仍在耳边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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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简直想吐……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不洁的东西,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却仍冠冕堂皇地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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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无礼的人……你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快点说出来说不定还会好受些!”周围的一切都渐行渐远,这个声音却仍是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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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受不了……难道还要这样下去么……我将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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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灵魂永远都无法得到自由,我将消灭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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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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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带来永恒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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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感到心中有个什么东西在往上涌,像是马上就要冲破束缚。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止它,于是便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仿佛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尤其吸引人的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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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是这样,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最强烈的愿望,想要发泄的欲望。他知道自己的瞳孔一定变得煞白——每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不过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怒火也没有这一次来的透彻。他仿佛可以看到自己的瞳孔正在和眼白连成一片恐怖的颜色,然后渐渐散发出光彩,接着自己整个人的影子都变得涣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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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得不去做。有个声音在他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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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不得不去做,这是我们的责任。”自己的声音仿佛附和似的,也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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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毁灭一切黑暗,带来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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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制裁愚蠢的人,制裁罪人,让他们被自己心中的罪恶杀死,不得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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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对,我将和你在一起,让他们看到地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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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缓缓转过脸来,望着空冥的前方,那煞白的瞳孔令对方突然卡了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只见斯拉欧加渐渐站起身,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他身上浮动,像是要挣脱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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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得反抗……”斯拉欧加伸出手来,猛地抓住了桌子上的枪。他的眼中焕发着异彩,就像一个神的使者,在瞬间觉醒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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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把枪举起来,即使带着手铐也一样熟练地拉开保险栓,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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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对方也急忙举起了枪,不过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他从没看到过这等情形,托枪的手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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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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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5:25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06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滑开了,有人迅速地冲了进来。“斯拉欧加!”他喊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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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这个声音,斯拉欧加仿佛突然清醒了似的,瞳孔瞬间就变回了原状。他愣了一下,接着便很快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顺着自己的枪口望过去,只见让他一直无法释怀的席弗斯站在门口,正气喘吁吁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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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那是凯瑟庇尔,他告诉自己。席弗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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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你没事就好。”凯瑟庇尔松了口气,看上去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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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凯瑟庇尔·泽米奈!”房间里的人都骚动了起来,“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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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们终于没能把话说完。跟着进来的索佩格·梅塞达少校冷冷地举起枪,根本不用瞄准便射击。没几秒钟,屋里带着惊骇表情的人便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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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梅塞达少校!”斯拉欧加不由得喊出了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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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放心吧,只是麻醉弹而已,我还不想惹什么大麻烦。”索佩格淡淡地笑笑,收起了枪。“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把这事说出去的。我进来前先检查过了,这里没有监视器。”说着,他走上前来,只一下就捏断了斯拉欧加的手铐。“谢谢你的好哥们吧,是他拼命恳求我让我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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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凯瑟庇尔拘谨地笑笑,小声说这是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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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救了我……你们怎么办?”斯拉欧加活动了一下手腕,试探性地问。“还有凯瑟庇尔……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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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凯瑟庇尔把手放在斯拉欧加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哥哥他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他不想再连累你。”凯瑟庇尔低声说着,声音里却压抑着无奈和痛苦。“你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没有人会埋怨你什么的。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今后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你的生活,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再说,我们联手……骗了你这么多年,这些事一点都没有对你说过。虽然也是为了你好,但是作为朋友,我们这么做实在是不够诚实。所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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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简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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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我相信,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退缩了。就是因为我的懦弱,才导致了这个结果。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负责……哥哥他对我说过的,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不后悔。所以我也不想后悔……他一定是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所以才不让你开枪,自己了结生命……我相信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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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对不起……你现在的心情,我也许万分之一都体会不到。虽然我也很伤心,在不停地埋怨自己……可是,我却不会安慰人。实在很……”斯拉欧加努力地说着,却又有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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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谢谢。”凯瑟庇尔勉强笑笑,轻轻替他擦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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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稍停了片刻,索佩格提醒道:“如果你们再拖下去的话,可就要危险啦。若是再来更多的人的话,便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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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梅塞达少校……今天真的是谢谢您……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斯拉欧加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口气对索佩格说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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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用不着谢我。我对人类没有喜恶感,我会来只是为了我自己。”索佩格很轻松地说,仿佛在描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只是想看看我们这些非人类的未来,还有雅弗拉究竟在这个领域做到了什么程度而已。现在你们正面临着危机,有可能会栽在自己同类的手上。你们的对手,很不幸,是和你们不相上下的非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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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您是说,现在与我们作对的,同样是……”斯拉欧加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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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他是个偏执狂呢,不自量力地想要净化这个世界,就像你一样。不过,他却认为所谓‘天使’是愚蠢的东西,希望把这仇恨的产物也一并消灭掉,所以现在你们都处在危险中。他天真地想让我协助他,可是很可惜,我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同盟。我只是想让你们能够公平地竞争,我只是想看看最终的结果,然后判断雅弗拉的这些不伦不类的作品是否有资格生存。或许……等到我认为你们的存在对我产生威胁的时候,我会把你们都消灭掉也说不定。”索佩格说这些话的时候仍带着笑容,就像斯拉欧加一直熟悉的“黑斑鸠”先生一样,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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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果然没错,您只不过是想看热闹而已。”斯拉欧加自嘲似地说:“我早就知道,我们所看重的一切在您的眼里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您根本就不在乎成败如何。现在的我们,或许让您觉得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去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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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所以我不喜欢你们,当然,也并不讨厌。你要我——一个电脑,该如何感性地思考呢?这漫长的无边际的生命是需要乐趣的,雅弗拉恰好让我看到了这个可能。”索佩格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讥讽,好像在嘲笑人类的自大和愚蠢。但同时,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好像隐含了另一种意味似的,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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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好吧……我现在并不想和您谈这些问题。”斯拉欧加突然觉得无比的自卑与沮丧,这是他已经感受惯了的,每当和索佩格共处,他总是会有这种别扭的感觉。“我会离开的……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在您的视线之内出现。其实我也早就想这么做了,总是生存在您的压力下对我而言实在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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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索佩格突然笑了起来,仿佛一下子就猜到了斯拉欧加的心情。的确,待在自己身边根本就是平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压抑。可以理解,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面对一个根本无法超越、即使再努力再努力也无济于事的强敌时会是多么气恼和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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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我给你指条路好了。”索佩格捋了捋头发,顺势整理了一下领带。“你可以到君士坦丁堡去……去面对你最后的命运。如果你运气够好的话,可以解决现在困扰着你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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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君士坦丁堡……?”听到这个仿佛已经被遗忘了许久的名字,斯拉欧加微微有点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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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未来,都会在那里交聚。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即使是死在那里,想必也算是了结了吧。”索佩格仍然用那种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那里有人一直在等着你,还有你们这些所谓‘神的宠儿’。他一定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到那里去,在处理了四个不听话的人偶后,他的下一个目标本来是‘智慧女神’的。但若是你去晚了,说不定已经濒临崩溃的‘完美的秩序’就会永远消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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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这次是彻彻底底地被索佩格的能力折服了,他根本就没想到索佩格会知晓这么多应该是绝对隐秘的事情。他的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了艾霞的身影,让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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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霞·凡许达,字面的确有“完美的秩序”之义,但索佩格,为什么会对此了如指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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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快点去吧。”索佩格望着斯拉欧加突然变得惊恐了的神情,仍是淡淡地说着。“每耽误一秒钟,都有可能会终生遗憾……不过我真是没有想到,在你们的身上,竟然会有‘感情’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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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顾不得想许多了。他又满腹狐疑地看了索佩格一眼,装好枪,就大步跑了出去。索佩格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很享受似地笑出了声。凯瑟庇尔奇怪地看着他,刚刚他们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懂。但索佩格却很快止住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用仿佛唱歌一样的声音说:“走吧走吧,这种事情总要本人来做比较好。虽然看样子是我救了他,其实,我是害了他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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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灯 2006-3-8 13:06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从一群群游客中间穿过,马南径直来到了那个侧门。这个时候,她看到门边柱子上的蛇已经安装上了红色的眼睛。她轻蔑地笑笑,微微弯下身子,闪过了那一道人眼无法看到的红色激光。她从带有双面门的入口穿过,把大门翻转,左边那条较为隐秘的道路便出现在了眼前。她经过一条条瑰丽无比的琉璃走廊,轻车熟路地走向目标。那些小天使都在头顶摇晃,圣母冷漠地注视着地面。马南知道自己带来的可能不是希望,但她仍是想拼一拼,最后看看会得到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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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来到那别具特色的“圣殿”前面,心说一定就是这里了。门口挂着“修理中”的牌子,使很多游人扫兴而归。她站在带有繁复装饰的大门前,望了一下门把手上的天使翅膀,毫不迟疑地推开了仿古制作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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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愧是君士坦丁堡的招牌景点,这里确实是个无比圣洁美丽的地方,仿佛笼罩着来自天堂的光,使其处处散发着日月光华般的绚烂。那一道道著名的“圣光”从上方看不到顶的苍穹中泻下,在朦胧的地面上勾勒出奢华的痕迹。建造这样一个“圣殿”确实是一个大工程,不知道凝结了多少艺术家的心血。不过,一直支持着他们的那所谓上帝会保佑所有人的信念,真的会存在于世么?到头来,宗教的谎言只会愚弄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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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里静得出奇,好像一个人都没有。马南站在无比空旷的大殿边上,竟感到莫名的惆怅与失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明明独自一人,却总感到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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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时候,一阵飘渺的仙乐突然响了起来,从微弱到清晰,在大殿里絮绕着。马南听得出来这是《法努尔的神之颂》,但却不知道在这里播放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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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在茫茫夜色中等待,等待着那生命中最美丽的光辉;我在殷殷期待中浮沉,因为我相信总会有阳光降临。如果日升就在遥不可及的希望对面,我将在云端等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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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歌颂希望天使的圣歌,在这里奏响确实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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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把眼泪还给大海,把死者还给土地,声音随风而去,留下的烽火,消失在边境。如果我们奉献了一切的青春与热血,那我们的希望永不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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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是不管怎么说,这曲调确实优美迷人,如同一个永远不愿醒来的梦幻。马南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刚才的那个幻影。她看到卢川在面前朝她微笑,朝她伸出手来,然后渐渐离她而去。她可以看到那张笑脸在不停地晃动,她的身影在不停地旋转,直到世界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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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上帝说太阳存在是为了带给人类光明和希望,所以天明时分微笑代替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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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真的是幻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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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说不要孤独寂寞只身一人,所以我来与你相随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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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定睛看去,她确实看到一个女子身着黑色的长裙,在那里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地跳舞,不停地旋转。再仔细看,的确是卢川没错。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上前去,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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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这个时候,卢川微笑着伸出了手来。马南看到又有一个人像幽灵一样地闪现了出来,托起卢川白皙的小手,嘴唇标准地停在手背上方<st1:chmetcnv w:st="on" UnitName="厘米" SourceValue="3"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三厘米</st1:chmetcnv>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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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只看到一个背影,无法确定对方的相貌。那个人就这么揽住了卢川的腰,接着便拉着她翩翩起舞。那个人的动作很优美,舞步也十分熟练,卢川好像脚不点地似的在大殿里来回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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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两个人转向这边的一瞬间,马南看清了对方的相貌。但这也使她吃惊不小,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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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不对。”她迟疑了一下,接着反应了过来。虽然很像,不过那张脸并不是卢川的。那种自信的微笑,那种气势和风度,简直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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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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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攥紧了拳头,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前出现了她根本没能预料到的状况……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即使有看起来似乎是一模一样的人,也不至于会在各方面像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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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看到这种情景,你应该怎么办呢?”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却有着机械般的感觉,就和那天她偷听到的一样。她急转回头,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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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想到竟然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捉弄,马南不禁感到一股怒火窜了上来。她大步走过去,一下就抓住卢川的手腕,狠狠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跑出来?快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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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楞楞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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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么?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马南只觉得心里压抑得很,便痛快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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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仍是以一种光怪陆离的眼光望着她,然后缓缓地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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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皱起眉头,生硬地说:“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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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骗人!”卢川如花的笑容瞬间就绽放了出来,“姐姐明明就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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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对面的那个人朝这边望了过来,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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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别再闹了!找不到你,大家都很着急……”马南拼命让自己更有耐心,像哄孩子一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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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姐姐就在这里啊,我一直、一直都和姐姐在一起……我好快乐……”卢川笑得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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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马南一筹莫展之时,那个甜美的声音又在说话了。“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反倒多余了呢?你妹妹在这里很开心啊,你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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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转过身去望着那一片朦胧的光芒,缓缓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如果你再胆敢打扰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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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话音未落,她突然在大殿的一角看到了一道帘幕,那中央有个人影的轮廓。她不由分说,举起枪,连射出三道激光。帘幕中的人影晃了两下,倒下了。那帘幕也同时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已经碎成一摊的机械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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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果然没错。”马南缓缓仰起脸来,朝天台望去。“你一直是通过这个机械娃娃与外界交流的吧……今天终于可以再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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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呼呼风声凌厉,催促光阴流逝。从来未发现,梦已封闭。请吸一口气证明你开心,请牵一牵挂试验爱的残忍。缩短了永恒,增长了皱纹,于天国再会亦能拾回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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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飘渺的天堂出现在了眼前,四周都是柔和的光芒,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天使般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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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夜色在水波中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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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波澜不惊的寂静令人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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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绿树成荫的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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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绚美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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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要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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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以纯洁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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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一只长翼长尾的白鸟扑扇着翅膀飞了过去,终于完全沐浴在了圣光中。紧接着,一阵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从那光芒中伸出了一只手,接住了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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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这里位于神的左侧,大地随时随刻在倾听我们的声音……若您不会忘记<st1: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5" Month="12" Year="2005">十二月五日</st1:chsdate>神将收获唯一的女儿对他的献祭,难海斯扬将永不会再现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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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这谜题句句都指向着同一个答案呢。”马南淡淡地笑笑。“原来我一直都忽略了……我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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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灰暗的海空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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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有处没有争斗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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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谁向我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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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无人能够抵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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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或是存在于谁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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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一张脸渐渐显了出来,那碧色的双瞳带着神授的同情,带着圣母般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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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有可能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而已。曾经是同伴……现在却要把那美好的回忆都一并消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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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滋润那平息水流涌动的大地所作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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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尚不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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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那人没有答话,微笑着,终于完全走了出来。她波浪状的淡粉色的头发柔和地披在肩上,灿烂的长裙上缀满了缎带,松软的发辫上四个十字架装饰的银环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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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也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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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无论何时,总有一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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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我等你好久了。”马南望着对方终于出现在眼前,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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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沃夫·马南,好久不见。”爱尔麦蒂缓缓地开口,接着眯起了眼睛,表情安详得带着水般沉稳。“我真的是有点想念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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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没答话,却时时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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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孤身一人等了这么久,真的是好寂寞。不过有你们来与我做伴,也是很幸福的了。”爱尔麦蒂仍是一付柔美的慈祥,连说话都是柔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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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于是你便把所有的人都留在你的身边么?还真是自私啊。现在不仅是我妹妹,连我你都不放弃么?”马南把手放在卢川的肩膀上,带有一丝讽刺意味地说:“而且还做了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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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是你妹妹的作品。”爱尔麦蒂笑得更灿烂了。“她到我这里来,我为她提供了场所,她便按照对你的印象制造了许多人偶,这是最成功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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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沉默着,在万道光芒的普照下,却感到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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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你不在她身边让她很寂寞呢。她做了好多好多……但全都是废品。人类女性的身体并不是上好的容器,不是每个都会成功的,大部分都发了疯,于是我就让她把她们都丢掉了。现在还留着那么几个,你要不要看一看?”爱尔麦蒂仍在不停地说着,嘴角却带了一丝残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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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略微惊动了一下,但马上便镇定了下来。许多过往划破她的思绪,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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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这么做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让你回到我身边。让我失望的是,你妹妹不够听话,违背了约定,天真地想让你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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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即使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她也一直想让你离这里远远的。只是她没想到,她的受伤和精神障碍却把你给引了回来。我意识到这可以利用一下,于是便事先进行了催眠,让她成为我的间谍,随时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并在合适的时候向你透露一点秘密,把你吸引到我的所在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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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是这样,她的精神却不允许这样做。于是在她执行我的命令的时候,便会出现危险的状况。她想把一切都透露给你,但是想保护你的心情又令她无法开口。自然,在你眼中,她只不过是说话吞吞吐吐而已,你又怎会知道,她此时忍受着多大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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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住口……”马南忍不住了,她不允许她再说下去。她明白了泽尔若当时所指的人到底是谁,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她最不设防的人。她意识到卢川可能就是造就这一切的人,而且那些死去的女性可能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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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是她杀的。”爱尔麦蒂好像得知了对方的心情一样,轻描淡写地说:“她负责解剖和改造……那的确是很完美的技术。有朝一日你离开这个世界,说不定你也可以保存下所有的记忆和能力……然后由一个先进的电脑代替你活下去。到了那个时候,生命……可以说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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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对面的那张沉静的脸,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双眼却永远散发着光芒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悲哀。“为什么……”她低声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发生什么事,人的生命都只能有一次……你们这样,会把整个世界的秩序搅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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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这样子不是很好吗?”爱尔麦蒂露出了笑容,“你可以死掉无数次,但却可以不停地更换新的身体。电脑可是比人类要强大多了啊,而且可以免去好多烦恼。你现在做事这么莽撞,明知道会有危险还会独自前来,说不定不会活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为你的灵魂准备好容器,这样子的话,你就会永远存在。”</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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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6:36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07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合适的‘容器’!每个人的生理机能是不同的,现在你们的技术水平还没有达到可以完全改造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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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管怎么说,姐妹间应该是最相似的吧?”爱尔麦蒂插嘴道:“我相信……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你妹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精神,拿自己的身体做最完美的容器。”她的眼睛中泛着游移不定的光芒,却又透着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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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马南并没有看她,她的手指在卢川苍白的脸颊上滑过,卢川仍然用充满了迷雾的眸子望着她。“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再说……仅仅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就要……杀那么多人,这样子不是太自私了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的目光在一刹那间变得冷漠了,然后沉下脸来,缓缓地说:“自私……真是可笑!自私的应该是这些家伙才对。你真的怜惜他们的生命么?作为一个非人类,你竟然怜惜他们的生命?人类每时每刻都在杀害其他的生命,很多时候并不是为了生存。正是因为人类的强大,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我们比人类要强大得多,照这个逻辑我们完全有权力去猎杀人类。为什么不可以呢?正是因为他们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到了连同类都不放过的地步,我们才会受到种种劫难,无法在他们中间苟活下来。不过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我们达到了他们所不能达到的高度,成为了前人想都不敢想的战斗机器。虽然我们也会流血流泪甚至死亡,但我们是不同的,从本质上不同!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在乎去伤害他们。既然他们曾经剥夺过我的生存,我为什么不可以夺走他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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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马南抬起头来,攥紧了拳头。“你也是从人类过来的,你为什么这么绝情地要把曾经的同类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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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因为他们不给我共处的机会!只是因为弱小,我就无法反抗任何伤害,无法做什么保护自己的事,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举起双手,手背上刺目的伤疤清晰可见。“看到了么……他们就因为不同的信仰,都在愚蠢地崇拜着自己的神,才会这般残忍!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他们给了我死亡,父亲大人给了我新生。现在连父亲大人都被他们杀死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杀害他们?我现在比他们要强大……能够做到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要让这些愚蠢的家伙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如果有的话,也是我们这些来制裁他们的罪的非人类……‘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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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说着,爱尔麦蒂的眼睛闪过一丝奇异的银光,她们脚下的地板立刻开始往两旁退去。马南发现自己站在一层透明玻璃上,脚下是从未看过的景象。在这层地板下,竟然有一座城市,一直沉睡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静默得像一座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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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这是……”马南不由得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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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庞贝’……地底之城。”爱尔麦蒂缓缓走下扶梯,来到这块大玻璃上。“这也是军联的杰作……看到了么?为了殖民扩张,不惜牺牲同伴的性命。这样贪婪又永无满足的人类,你仍是相信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仍是想相信。”马南把手放在那块玻璃上,强迫自己把愤怒压下,眼中却透着隐隐的不忍。“不管他们做过什么……人类……都是一样的温暖。正因为善良的人们的笑容,才令我没办法放得下……想要守护这些纯洁的生命。你难道就没感到过么?即使只是一点也好,你难道就没有关于人类的美好回忆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沉默了片刻,然后机械地开了口。“雅弗拉……除了我的父亲大人之外,没有一点温暖。我们是没有感情的,非人类怎么会有感情。但是我深深地爱着父亲大人,即使他无法保护我……即使他把我改造成了这个样子,我还是一样地爱他,想要相信他。他是和别人不同的,即使没有感情,我也是这样认为。他一直告诉我说希望我能像个真正的人类女孩一样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并且要我忘记所有的痛苦与伤害……但是他死了,反倒更加深了我对人类的仇恨。那么温柔的父亲大人……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是因为他拯救了我们的生命么?如果不是他,我们很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正是因为拯救了我们,害他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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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以我也恨非人类,我们这些由人类变过来的东西,一样是肮脏不堪的。我们的原罪仍然存在,甚至害死了拯救我们的人。所有的人类都在渴望永生,但我要亲手终结这个传说。当然,是要在我毁灭整个人类社会之后。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违背自然定律的存在,没有不死的生命,自然也没有‘天使’。我们既然被创造了,便注定要成为新时代的开拓者……虽然我们只是作品,但继承主人的意志也是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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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继承……主人的意志?”马南勾起了嘴角,不由得想要笑出来。“真是听话的傀儡啊。因为雅弗拉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就必须为他牺牲自己的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自己和人类一样愚蠢。我们都是独立的生命,即使是违背自然定律的也好,即使是不被祝福的也好,我们仍然凭自己的挣扎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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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要为什么而生存,为什么而奋斗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继承主人的意志’?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可笑。你就没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么?你就没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么?我承认……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处在踌躇之中,为活下来的意义而迷惘。但是我现在知道了,这世界总有值得留恋的东西,总有值得我去相信,去守护的东西。我不想为了别人的意志而生存,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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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自己而活……么……”爱尔麦蒂轻轻地重复着,眼里却蒙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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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仿佛梦中的迷雾正在散去,却仍是不愿苏醒。从未想过要离开那软玉温香的床,怎么可能会甘愿承受事实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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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伴随着谁也没有想到的撞击,马南身后突然传来了沉重的手动门被打开的刺耳声响。脚步声急促地越来越近,到了大厅这里便停下了。接着马南听到拉开保险栓的脆响,一个女声被话筒扩张了清晰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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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是这里的守卫人员,比月小姐,军联警备队的斯拉欧加上尉让我通知您,他正在朝这里赶来,很快就可以到达,请您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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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真是太好了。”马南没有回头,仍是注视着爱尔麦蒂。“抱歉麻烦你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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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我的职责。”那个声音缓缓地说:“现在开始便没事了……会很快结束的。”说着,她举起了枪,仔细地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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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确实很快就没事了……这就让你下地狱去。那身影暗中舔了一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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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望着马南的身后,微微惊了惊,却又马上镇定下来,眼中刹那间浮上了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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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查蒙利中尉,”马南突然说,仍是坚定地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你来是为了让我抚慰天上的亡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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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艾耶修曼着实吃了一惊,手微微一抖,枪口向下移了几厘米。她缓缓站直了身子,摘下话筒,用她本来的声音说:“您实在令我很惊讶……为什么会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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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微微侧过脸,目光却没有转过去。顿了片刻,她轻轻地说:“因为一直警惕着,而且时时在辨认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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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艾耶修曼眯起眼睛,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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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抱有怀疑态度,所以才小心地要和你保持距离。那次会面……让我一直在时时留意着你的行踪。”马南仍是面无表情,却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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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愣了一下,接着微笑了。“真不愧是‘智慧女神’……不过,我想我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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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虽然受到过相当的军事训练,但作为一个暗杀者,你仍是不够老练,在第一次见面时便对我说了谎。”马南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已经恢复到了最沉稳的状态。“你的右手食指第一指节处有厚厚的茧,在你伸出手来与我握手时我注意到的。如果要说是写字磨出的话,应该在中指上才对。如果你注意那些长年从事射击训练的人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有与你相同的特征。但你却告诉我你从医学系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卫生部任职,整日都在为本职工作忙碌。这么说来的话你应该没有时间练习射击,磨出那种茧子来才对。即使是射击爱好者,或是在军校里多少受过训练,都不可能会达到那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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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对你的假设很感兴趣。”艾耶修曼仍没有放下枪,语气却变得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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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以说你一定暗地里在从事长时间和枪打交道的工作。并且你现在即使举枪对着别人还能如此冷静,动作也没有一点多余,实在不像是个从医学系毕业后就一直从事医护工作的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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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又笑了起来,却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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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还有你的眼镜也是。那并不是普通眼镜的型号,而是经过了特殊处理,从外表上来看很普通,内部却隐藏了卫星定位和追踪装置的极品。那种东西市面上是买不到的,一般机械师也无法将其改装到那种水平。即使是军联内部,也只是分发给警备队执行任务时使用,并且严格限定生产数量。更何况,如果不是机密任务,根本没有刻意让其看起来像普通眼镜的必要吧?那样子的话既增加了造价使用起来应该也不算方便。而你却很自然地将它整日架在鼻梁上,即使是工作时间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有特殊需要的话,看起来实在是非常不自然。”马南一字一句地说,字字切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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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叹了口气,却好像很满意似地放下了枪。“看来‘黑斑鸠’先生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也算是服了你的能力。我本来没有接到将你击毙的命令,只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驱使,才来看看你究竟能达到什么地步。能这样被你戳穿我的伪装,我实在是感到很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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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而且,应该也有一点高兴吧,‘米开朗基罗’小姐。”马南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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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哦?”艾耶修曼挑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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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卫生部失火的那天,由于我和斯拉欧加的突然闯入,为了保护军联的秘密资料,正在进行紧急备份的你为了不暴露身份,不得不从政府的那台‘米开朗基罗’上脱离了出来。在那以后你受到了我的追击,不得已把我推下了天台,自己也由电梯迅速下了塔楼。在水池袭击我的人也是你吧?在你抓住我的胳膊的时候……我可以觉得出来,那种力度和手指的位置与你在卫生部抓着我的手腕时是完全相同的。为了保守秘密你就算是杀几个人也无所谓了么?还是因为作为执行重大决议的电脑的主人和维护者,你手中一直持有政府签发的特权文件呢?而且你真的是很恶趣味,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你却在军籍注册上使用了那种名字……‘查蒙利(<FONT face="Times New Roman">Chiaemonglle</FONT>)’,如果把字母的位置变换一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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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是‘米开朗基罗(<FONT face="Times New Roman">Michelangelo</FONT>)’,是么?”艾耶修曼笑得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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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是对人类的能力有蔑视心理么?还是根本不认为会有人注意到这种简单的字母游戏,而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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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其实是希望会有人了解到这一点,然后阻止我继续做傻事吧。”艾耶修曼把枪收了起来,轻轻捋了一下头发,接着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如葡萄酒般瑰丽的紫色眸子。“为了这种根本经不起推敲的理由,我已经陷得太深了。本来只是想了解真相而已,没想到现在却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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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缓缓走上前来,走到爱尔麦蒂和马南中间,俯下身去,注视着那一片死城。“本来以为只是唯一的幸存者,没想到还有两个不知好歹的傻瓜……我是早就知道真相了的,但从没有认为应该戳穿它。哼……戳穿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现在军联在这个地方有着绝对的权威,强者就是真理……为什么会有人不惜丧失性命,也要把那所谓的真相公布于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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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望着她紫色的眸子,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大半。她立刻想到了曾经见过的有着如此相象眸子的人,而且还有那现在想起来便合理了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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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不过是看在曾经为同乡现在又共事的分上,才好歹帮了一点忙而已,却仍是徒劳。如果早就意识到他们的存在是个威胁的话,‘黑斑鸠’先生也不会留了他们的性命。”艾耶修曼直起身子,抬起头来望着无边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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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所指的‘黑斑鸠’先生,”爱尔麦蒂突然开了口,“是索佩格·梅塞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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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转过脸来注视了她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她说:“只是觉得他很强……我一直认为他并不是普通人类。初来乍到时,他对我的自信和坦然很欣赏,就让我担任了重要的职务,并暗中接受特务般专业的训练。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甘于只做到少校而已,他自己说是为了乐趣。我也经常会帮他做一些事情,包括违反联盟法律的秘密任务。但他从不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我也无所谓真正的理由,只是单纯地想要达成他的愿望,不管他是不是把我放在眼里。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我并不迷恋他,但我崇拜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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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和马南同时露出了笑容。若说是强者,这世界上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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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心里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最强的么?”马南低声开口,眼中却涌上了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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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难道不是吗?”艾耶修曼有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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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虽然事实可能是如此,但只要自己这么想的话,便永远都不可能超越了。”爱尔麦蒂接着说了下去,“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只有自己,只要一直这么相信着,便会达到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高度。若是一直以为有个人是无法超越的,并因此妄自菲薄的话,便永远都不会进步了。”说着,她轻轻展开衣袖,四周的墙壁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巨大的雕像,呈环形围绕着她们。</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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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7:07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07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什么?”艾耶修曼不禁皱起了眉头。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我专门建造的殿堂。”爱尔麦蒂又向前走了几步,“你们的城市有这些美丽的守护神,便不会寂寞了吧。”说着,她微笑了起来,环顾四周,然后轻声道:“难道直到现在,还需要别人来守护着么?我们是仅剩的天使和恶魔都崇拜的民族,却连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呢。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只有自己……哼,可我们即使再强,也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些雕像只是注视着这世界而已,它们只会给人以精神的安慰,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难道直到现在,还要把希望寄托于它们身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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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没说话,她望向爱尔麦蒂后面,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在她身后的是一位面容祥和,有着华丽的拖地长裙,无比美丽的天使。那位天使一脸虔诚,一只手放在胸前,仰着脸,仿佛在沐浴圣光,又像在往天上飞去。这张面孔是那么熟悉,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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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难道是军联卫生部门前的那尊天使雕像……?似是没错,都是一样的温柔与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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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还是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天使,都有着近乎相似的特征;不管是处于何处、谁人描摹建造的天使,看起来和眼前的这尊天使像都有着相同的灵魂。那来自于人类数千年以来层层叠叠的痴想与梦幻,最后都凝聚在了爱尔麦蒂诡秘的笑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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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再转过脸来望望自己的身后,马南发现正对着自己也有一位天使。那位天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披着厚重的长袍,手中还捧着一本包装精美的书籍。他直直地望着自己,脸上的微笑生动又仿佛带了一丝冷酷和阴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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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些天使像都以各种各样的奇怪目光望向这里,好像急于表达什么似的,令人浑身发毛。马南一直觉得事情有古怪,却又说不出来。她总觉得这些天使像并不简单……起码,不仅仅是所谓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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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沃夫……你仍是想不起来?”爱尔麦蒂仿佛吟语一样地开了口。她伸出手去抚摸自己身后天使的裙裾,扬起脸来注视着那曼妙的身影,仿佛面对着自己最初的恋人。“这便是父亲大人制造我们的原型,传说中的天使……我们被创造出来,最初的目的是为真理和正义而战,带给人类希望和幸福来的呢。”好像陶醉在了这美景中似的,她的目光游离了起来,似乎听到了最甜美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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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感到有遥远的回忆在渐渐浮现。爱尔麦蒂的面容刹那间在她眼中变幻出曾经熟悉的一张张笑脸,使她仿佛看到了早已不在的那个人,不由得了叹一口气。她又缓缓地转过身去,略带悲哀地望着那双注视着自己黑色的眸子。这就是真正的“智慧女神”么?自己原来是她的替身么?那唇边隐隐勾起的微笑,让马南突然觉得如此熟悉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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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穷其一生追寻的真理一直就在身边,却怎么也无法发现。在这一瞬间,过去和未来都在这里交织,延绵成一片空洞的风景。过去的已经过去,将来的即将来临,正要发生的一切在将来的空间里且歌且行,过往的故事在逝去的时光里渐行渐远。是谁将往事禁锢,封印在如水的记忆中,甜美如花朵一般,又寂寞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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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原来未曾走远,原来故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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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是断翼之蝶,不曾有蹁跹而舞的自由;如是残秋花苞,不曾有灿然绽放的妩媚;如是深潭死水,不曾有浅吟低唱的轻灵;如是南国盐雪,不曾有柳絮风起的诗篇。一切的憧憬怀疑,爱嗔痴怨,欢乐悲伤遮蔽了整个天空,在尘封的记忆与重逢之间,在重逢与未来之间,只有无尽而上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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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第二位天使……沃夫·马南。记得……是司‘智能’的吧?”马南缓缓地开口,仿佛步入了某个久远的时代。那记忆中的完美和自己,原来有着相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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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爱尔麦蒂笑得更灿烂了,却带了一丝凄美的意味。“我们被赐予的名字,曾经是属于这些天之骄子般的生灵,虽然看似沉重,却仍带着珍贵的神之祝福。”说着,她望着直冲着自己的那如凝结了日月光华般的天使像,温柔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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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这是第四位天使,爱尔麦蒂,司‘虔敬’的天使。字意为‘献身’之意。是最高神的唯一女儿,大地的守护女神,立于神的左侧。她具有能让大地丰收的一切美德,和恶魔难海斯扬是相对抗的敌人。她是智慧及真理的女天使,能化身成人形降到人间,促成所有天底下的美好事物。一个月中的第五天和十二月是属于她的。”她缓缓转过脸来,露出了和天使像近乎相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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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如天使般纯美无邪,内心却被层层羽翼紧紧包裹,看不透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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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命运之轮的运转仍然如此平稳,每一个齿轮都契合得很紧,一下下,一声声,斩钉截铁,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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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原来早就定好了的,原来所有的命运早就被前人写成古老的文字记载下来流传千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在这里活着,演绎着曾经的曾经,重复着过往的过往,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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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这么说来的话……”马南有些不安地环顾四周,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一个个天使像此时看起来似乎是那么真切,都是残留在脑中多年的印象。而自己两旁的两位天使像,则令她不由得觉得心中有一种感动在翻涌。那是第一位天使,司“服从”的斯拉欧加和第三位天使,司“天则”的艾霞·凡许达。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中复杂的情感,只是觉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般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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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艾耶修曼从没看到过这等状况,不过却很快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她带着一丝好奇也转过了身去,不过在她身后紧挨着斯拉欧加的却是一座恶魔像,还在与斯拉欧加搏斗。她有点奇怪,却觉得问不出口。因为那恶魔像她再熟悉不过了,此刻就摆在她自己的办公桌上。她是觉得那雕像制作精美才把它摆在那里的,偶然照镜子,她竟会惊奇地发现自己包含了太多秘密的微笑竟然如此地眼熟,就和恶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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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爱尔麦蒂……你做这种东西出来……到底是何用意?”马南的眼里冲上了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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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为了……我自己的愿望。”爱尔麦蒂轻轻地笑着,瞳孔里却仿佛跳跃着火焰。仿佛千年的寂寞和迷惘都在一瞬间燃烧起来,她的表情是那么地深邃。她是在笑着的,眉间却又写着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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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若是无法流泪,若是约定好了要坚强,我就一直笑下去。即使要灼痛我的灵魂也好,我不喜欢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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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既然已经变成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让我决定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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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为了你的愿望……”马南想起那天偷听到的内容,虽然感慨万分,但一贯的冷漠很快便占领了高地。她拔出枪来,缓缓举到眼前,静静地瞄准。爱尔麦蒂仍然站在那里,没有一丝慌乱,连眼都不眨。“为了你的愿望,你有死的觉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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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世界在无声旋转,所有人都静默着,没有人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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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爱尔麦蒂张了张口,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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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马南……爱尔麦蒂?”一个声音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响了起来。急转回头,马南看到斯拉欧加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汗珠,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这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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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别再靠前了。”马南冷冷地说:“情况已经完全变化……她现在想要我们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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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斯拉欧加一惊,刚刚从梅塞达少校那里听到的话又响了起来。他缓缓地环顾四周,四周高耸的天使像都在注视着他,不远处的艾耶修曼也在注视着他。在他的脚下,一座沉寂的城市蛰伏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机。他终于看到了那个最绝望的答案,终于看到了席弗斯那笑容下隐藏着的泣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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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他不由得俯下身来,颤抖着触摸那玻璃表面。那座城市看起来是如此地不真实,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但那一个个塔尖,一个个窗棂却又是那么精致,那么清晰可见。他知道必须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再出乎意料也好,他不得不接受这近在眼前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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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一直以来不敢相信的事情被证实了,他的心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满载着震悚和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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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恶……”他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努力遏制眼泪不流出来。就是因为这样,席弗斯才会死的么?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连一点点的安心与幸福都得不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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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爱尔麦蒂,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他直起身子来,低声问道。在他心中爱尔麦蒂一直是纯洁无暇如圣女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马南为什么要举着枪?虽然这个中缘由梅塞达少校早就暗示过他,但他仍是不愿相信往昔的好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想用自己的心去证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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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不想再这个样子了,他曾下定过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允许重要的同伴再在眼前死去,绝对不允许。看到这个场面,他不由得想到了席弗斯死时的那一幕,这使他心中又翻涌起一阵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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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想履行你的职责,实施‘制裁’呢。”马南微微勾起了嘴角,“为了所谓的替雅弗拉报仇,她憎恨整个人类社会,也想毁灭像我们这样的非人类。我自然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还说什么正义……为了颠覆这个世界,她支持利用无辜人类的身体做实验,以达到理论上的‘永生’……这也算是‘正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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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任何人对‘正义’都有自己的定义。”爱尔麦蒂沉稳地说,表情仍然平静如水。“人类是无比的肮脏……他们已经侵犯到了每一个物种生存的权利。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我只不过让他们自尝苦果而已。斯拉欧加你自己就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么,仅仅以自己的判断就判定‘罪人’是否该继续生存……你在心里其实也是认可这种做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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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沉默了一会,攥紧了拳头,仿佛在为自己打气。片刻,他抬起脸来,缓缓地说:“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即使我们是‘天使’也是一样。神已经死了,我们做的只不过是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但是不管有什么理由,我们都不可以随意地对别人实施‘制裁’。如果仅仅是因为强就可以随便剥夺他人的生命的话,我们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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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人类不就是这样么?就因为他们自以为强,他们便在每个时代压迫他族甚至同类,害得我们失去了原本应该幸福快乐的生命。我们弱小的时候被他们凌虐,我们强大的时候,便要让他们后悔……永远都无法做出相同的事情来!”爱尔麦蒂说着,眼眶竟然渐渐湿润了。但她仍是狰狞地笑着,一字字说得斩钉截铁,咬牙切齿。“我一直在这里等,一直等,一直等待有这样复仇的机会……我要亲手结束所有的传说……就在这里,目送着他们上路!”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也拔出了枪来,强迫爱尔麦蒂结束了发言。“即使这只是没有尽头的迷宫,即使到头来得不到任何回报,”他坚定地说:“我也是一样想要相信人类,想要守护人类。只有人类,是如此地温暖,是如此地柔和……即使这一切都只是梦,即使都是虚无和欺骗,我也不后悔。若你想要破坏现在这种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和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虽然人类曾经让我伤透了心,但我一点都不想让他们重温这种痛彻心肺的绝望。因为我从人类那里尝到过‘爱’的甜美,我永远忘不了这种感觉,这种不求回报的温柔,使我下定决心要谅解人类。爱尔麦蒂,你忘记了么?曾经的一切,曾经的欢笑与泪水,你都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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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愣在了那里,像被电击了似地浑身一颤。他的目光变幻着,手指缓缓举到唇边,有尘封的记忆和着眼泪流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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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你忘记了么?曾经的一切,曾经的欢笑与泪水,你都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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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强迫自己不能去想,却又无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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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天上不停掉下雨滴,我能感觉到,它们都落在我身上。我一直一直望着天空,天主教堂孤儿院的修女在那边叫喊着,用可怕的比喻来吓唬我,我心想我听不到她的话。她说雨原本是天使的眼泪,它们滴落人间是为了清洗人类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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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雨滴掉下来是因为任何东西都会掉下来,一切东西都会掉下来,并不仅仅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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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要说成是天使的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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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认为我这种想法定会遭到众人的嘲笑,除了雅弗拉——我最亲爱的父亲大人。他说,我是对的,这是重力的缘故。他告诉我重力是什么东西,给我解释彩虹,告诉我什么是光,什么是星星、银河、宇宙万物。如果不是他,我的世界仍是一片无知的空白。我想我已经拥有了堆成山的柴火,是他给我带来了智慧的火种,帮我驱逐黑暗,带来光明和苏生。修女让我们向上帝祈祷,感谢他赐予的食物和和平的世界。他却告诉我没有上帝,食物是人们战胜恶劣的天气辛劳生产出来的,和平的世界是理智的成果,对于上帝不同的理解只会带来无休止的征战。人们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笑他们怎么会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清楚。一切都要靠自己缔造,上帝并不会给你任何启示与帮助。他仿佛阳光般照亮了我的世界,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唯一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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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我被男孩子欺负的时候,他来保护我;在我被修女训斥的时候,他来替我求情;在我因为反驳那些愚蠢的理论被关禁闭的时候,他偷偷来给我送饭;在我被世人认定为魔女,被暴乱分子钉十字架处以火刑的时候,他拼了命救我,却没办法阻止。我记得我从火光中看到了他悲哀的眼神,还有那不停抽动着的纤瘦的肩膀。修女口口声声描述的上帝没有救我这个异教徒的孩子,他却用科学给了我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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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我要想起这以后的一切,为什么我刻意要铭记他温柔微笑的面孔?我只想记得这美好的回忆,我想这样就够了,他是我的父亲大人,不是收养我的人,的的确确是我真正的父亲——我一直这么相信。在那以后……在那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仍然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这是我过去想都没有想过的美好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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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真的,这样就很好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用尽他所有的爱关怀着我……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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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不曾分开过,我根本都不记得他离开过我……直到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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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我要流泪,为什么我心里会感到刺痛和悲伤?我不应该是寂寞的啊,我一直都和最最爱我的父亲大人在一起,他总是为我买最漂亮的蓬蓬裙,细心地为我编好蓬松的辫子,然后拉直我的衣领,微笑着说“你真是我美丽的小天使,爱尔麦蒂”。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是这样么?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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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突然哭出了声。她弯下腰来,掩面而泣,柔弱的身子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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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都是真的吧……我一直沉浸其中……享受着回忆的甜美……这都是真的吧?他从未离开过我,他对我的爱是永恒的。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啊……我是这么记得的,也强迫自己这样相信。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要想起来呢?为什么要醒来呢?这样子很幸福啊……我好快乐,好快乐……
<p>
<p>
<P 0cm 0pt?>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孤独一人……父亲大人一直都陪伴着我,从没留下我一个人……
<p>
<p>
<P 0cm 0pt?>“爱尔麦蒂,你是知道的吧,雅弗拉一直疼爱着你,作为一个人类,他仍是给你无私的爱。你仍是这样憎恨人类么?虽然他们犯过许许多多的过错,也给你留下了最痛苦的回忆,但仍是有人想要帮助你,想要让你感到温暖啊……你其实是知道的吧?”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你其实是知道的吧?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我其实是……知道的吧……</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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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7:33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07

<FONT size=1></FONT>
<P>“我为什么要知道?”爱尔麦蒂缓缓地说,仍挂着泪的眼睛渐渐变了颜色。她刚刚如圣女般的优雅荡然无存,瞳孔里透出了凶光。“为什么……要质疑我的信念?”


<p>
<P>虽然不想再记起,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突然闯进门来的荷枪实弹的特种兵,那燃着熊熊大火的家,还有就这么被带走了的父亲大人。
<p>
<p>
<P>“你们不是说过了么,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想守护的东西,每个人都各有所强,各有所坚持。”被内心强烈的痛楚所左右,爱尔麦蒂越说越快,声音也变了调子。“我所坚信着的,就是向人类复仇这一事实,这是支撑我生存下来的意义……如果连这都质疑的话,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p>
<p>
<P>我是藏在实验室的秘道里才躲过一劫的,透过那小小的通气口,我看到了地狱的模样。
<p>
<p>
<P>“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言就被打动,就否定我这多年以来的信念?你们知道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么……这仇恨令我有了动力,有了坚持不死的信心……在一个个不眠之夜,我都是凭着它才不去自己了结生命。我为什么听你们的劝,我为什么要轻言放弃?”
<p>
<p>
<P>父亲大人死了,最爱我的父亲大人死了,是被比魔鬼更恶毒更残忍的人类所害的……他离开了我,我从那以后只有寂寞做伴,只是我独自一人!
<p>
<p>
<P>我为什么不能恨人类……我为什么不能制裁人类?
<p>
<p>
<P>斯拉欧加咬紧了牙,说不出话来。
<p>
<p>
<P>“仇恨……有时是支持一个人生命的最大动力。”马南低声说:“也许正是因为有了仇恨,她才能满面红光地活下去。虽然并不是好东西……但雅弗拉也许正是为了不让爱尔麦蒂绝望,才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不过他就没想过么……这么活下来,是否真的有幸福可言?”
<p>
<p>
<P>“不管怎么说!”斯拉欧加把枪握得更紧了,坚定写在脸上。“我都不可能允许你再做出过分的事情来。如果你仍是执迷不悟的话……我,我会开枪的!”
<p>
<p>
<P>爱尔麦蒂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大声如同魔鬼。“你不会的,”她说:“我可以肯定,你没那个勇气……向你介绍我的助手吧,你一定会很惊喜的。”说着,她伸出手来,做了个手势。
<p>
<p>
<P>从旁边的秘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一张苍白的脸渐渐显露出来。斯拉欧加吃了一惊,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见爱尔麦蒂轻轻托住了那人的手,然后将其引领了出来。
<p>
<p>
<P>“艾霞……艾霞·凡许达!”马南也皱起了眉头。
<p>
<p>
<P>艾霞身穿一件青色的长礼袍,长长的金发梳成两条瀑布一样的长辫。她的脸上是上了淡妆的,长长的睫毛下目光却空洞呆滞。她并没有望向这边,只是乖巧地任爱尔麦蒂摆布。在她的两边太阳穴处都安放了一个巴掌大的电路板,上面连接着条条电线,一直拖到地面。
<p>
<p>
<P>“你……爱尔麦蒂!你究竟想干什么?”斯拉欧加吼道,握枪的手却开始颤抖。
<p>
<p>
<P>“我说过你无法开枪的吧?”爱尔麦蒂让艾霞站在自己旁边,缓缓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本来是想邀请你做我的下一个猎物的,可是来的竟然是她……不过也不错。我劝她和我合作,可她却是如此固执……没办法,我只好毁掉她了。但她和我过去毫不吝惜就毁掉的其他‘天使’不同,是神都宠爱的‘杰出者’。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与她为敌,于是我就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让她留在我身边。这样,我便不会寂寞了,在战斗的时候,她也是很好的助手哦!”
<p>
<p>
<P>“其他……‘天使’?”斯拉欧加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你把他们……毁掉了?”
<p>
<p>
<P>“是啊!”爱尔麦蒂骄傲地高声说:“是我采取了各种手段把他们召集到这里来的……但是他们都不够听话,不够强。于是我就把他们毁掉了……你们看到了么?这四周的雕像,都是凝结了他们的灵魂啊!”
<p>
<p>
<P>“所有的……”斯拉欧加感到一阵恶心,简直头晕目眩。“古钖拉、汉鲁凡戴……还有阿米雷戴,你把他们都……”
<p>
<p>
<P>“毁掉了。”爱尔麦蒂又重复了一遍,“他们都是废物。父亲大人拯救他们的生命是出于怜悯之心,他们却丝毫配不上‘天使’之名。这些年以来,为了不被发现,他们都一直隐姓埋名地躲着,只是想要逃避,简直是一群懦夫!这种‘天使’没有存在的必要。”
<p>
<p>
<P>“不过怎么说……”斯拉欧加勉强辩解着,“他们也是你过去的伙伴……即使是再愤怒,你也应该看在老朋友的份上……”
<p>
<p>
<P>“不够强的人,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在父亲大人所创造的七位‘天使’中,只有我们有能力主宰这个世界!我们将洗刷所有罪恶,救赎所有纯洁的灵魂。即使变成了非人类,我双手上的伤疤仍在不时作痛——就是为了提醒我认识到这世界上罪恶仍存。黑暗确实存在,但我们终将取胜!”爱尔麦蒂展开了双臂,两只碧色的瞳孔闪闪发光。
<p>
<p>
<P>她的喊声回响在大殿里,然后大殿里出现一片沉寂。时间好像凝滞了。米开朗基罗的画作《末日审判》不祥地在她身后浮现了出来……画中上帝将有罪的人抛入地狱。斯拉欧加的眼中溢满了泪水。
<p>
<p>
<P>“爱尔麦蒂……你都做了些什么!”他摇头叹息着,“大家曾经……是那么友好的伙伴……我们都……爱你,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希望你能带着希望活下来……”
<p>
<p>
<P>“我也曾经是这样想。可是没有用,我无法忘记地狱的黑色火焰。我现在只是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你们为什么都要阻拦我?!”
<p>
<p>
<P>斯拉欧加咽了口唾沫,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如果你仍是执迷不悟的话,我很遗憾……我必须保护这个有我所爱的人生存的世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如果迫不得已,我……”他努力使自己的手不再颤抖,爱尔麦蒂仍然从容不迫地望着他。
<p>
<p>
<P>“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如果无法成为盟友,我就要将所有的障碍消除掉。”爱尔麦蒂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艾霞的脸颊。“第一大天使,司‘服从’的斯拉欧加,从今天起在全宇宙的识别信号和身份证明即被消除。”
<p>
<p>
<P>艾霞缓缓地走到前面来,挡在爱尔麦蒂面前。然后她交叉双臂,握着枪,俯冲了上来。斯拉欧加一惊,急忙抵挡,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才躲开了暴风雨般的激光束。他习惯性地举起枪瞄准,但看到艾霞那白皙的脸和晶莹的水眸时又犹豫了。他没办法朝艾霞开枪,艾霞是他心中唯一的光明,他根本无法下手。
<p>
<p>
<P>他紧皱着眉头,枪口在艾霞身上犹疑了片刻,终于移开了。
<p>
<p>
<P>就在这犹豫的当儿,他的肩膀上中了枪,让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接着又一束激光穿过了胳膊。他咬着牙站起来,捂着伤口,还是有血从指缝间流下来。“艾霞!”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你会……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p>
<p>
<P>艾霞没有回答,目光仍然呆滞而空洞。她又一次举起了枪,这次激光穿过了斯拉欧加的右下腹,鲜血顿时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衫。斯拉欧加仍是勉强站直了身子,头发和着泪水和汗水贴在脸颊上。“你不再信任我了么……”他嗫嚅着,嘴角有鲜血流了出来,“我们……还是伙伴么?”
<p>
<p>
<P>当激光在斯拉欧加的膝盖上打出小洞时,他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但他仍是不甘心地注视着艾霞的眼睛,希望能找到不一样的光彩。可艾霞仍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轻蔑这场战斗胜利得实在是太简单了。她的眼底有波光在涌动,却改变不了绝望的颜色。她双手握枪,走上前来,枪口对准了斯拉欧加的前胸。
<p>
<p>
<P>在那一刹那,斯拉欧加好像看到了艾霞朝着他不停挥手,明亮的笑脸在闪动。那微笑那么甜那么美,如同永远不愿醒来的梦。
<p>
<p>
<P>斯拉欧加,陪人家玩嘛!你干什么老是要工作哩?
<p>
<p>
<P>斯拉欧加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沉默着,心里无比悲哀。
<p>
<p>
<P>好了啦,我尽量不麻烦到你就是了。你可不可以别不理我,人家可是因为想念你才到这里来的哟。
<p>
<p>
<P>艾霞也望着他,目光里却全都是冷漠。
<p>
<p>
<P>斯拉欧加,其实,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哦……嗯嗯……艾霞最喜欢的就是斯拉欧加哦!
<p>
<p>
<P>斯拉欧加琥珀色的眼中失去了光彩,他缓缓咬紧了嘴唇,闭上了眼睛。
<p>
<p>
<P>如果不想艾霞走的话,就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不要让我总是伤心,不再皱着眉头看我,不再因为临时任务让我站在外面淋着大雨等你一整晚。
<p>
<p>
<P>艾霞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眼中的雾气在渐渐弥漫至充满整个世界。
<p>
<p>
<P>我喜欢让你喝酒你就喝酒,我要喝可乐你就立刻给我买,不许再碰那该死的头疼药,要每天去各大院校听我演讲,晚上陪我去舞厅跳舞,每天送我红玫瑰……
<p>
<p>
<P>艾霞的枪口开始发出隐隐的亮光来,没有一丝犹豫,是那么地毅然决然。
<p>
<p>
<P>如果……这样的话……
<p>
<p>
<P>如果斯拉欧加希望艾霞留在他身边,艾霞就会……永远地留下来……不离开了。
<p>
<p>
<P>斯拉欧加感到有一滴冰凉的眼泪划破了沉寂的绝望。
<p>
<p>
<P>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斯拉欧加……
<p>
<p>
<P>艾霞坚定地扣动了扳机。
<p>
<p>
<P><FONT size=1><FONT size=2>再也不分开了……</FONT>
<p></FONT>
<p>
<p>
[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7:59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0

<P 0cm 0pt?>就在这一刹那间,马南纵身上前,奋力把艾霞扑倒在地。激光束惨叫着同斯拉欧加擦身而过,打碎了他身后雕像的头部,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艾霞满脸惊讶,却被马南用力压制着,一时无法爬起来。


<p>
<P 0cm 0pt?>斯拉欧加也愣在了那里,呆呆地望着马南一手狠狠地掐着艾霞的脖子,用胳膊肘顶着她的胸口,一手紧紧按着她手中的枪,让艾霞挣扎不得。斯拉欧加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p>
<p>
<P 0cm 0pt?>“快点离开!”马南突然转过头来,皱紧了眉头大声说:“你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战斗……快点离开,这里由我负责!”
<p>
<p>
<P 0cm 0pt?>“怎……怎么可以!”斯拉欧加稍微回过了神来,急忙说:“艾霞她……”
<p>
<p>
<P 0cm 0pt?>“让我来!”马南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艾霞已经在努力反抗了,马南只得加大了力度。艾霞浑身抽动了一下,斯拉欧加仿佛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接着是艾霞短促的惊叫与喘息。“别再管了……这样下去你非死不可!快点,带着我妹妹,快点走,远远地离开这里!”马南仍不松手,却也是尽了最大力气。
<p>
<p>
<P 0cm 0pt?>斯拉欧加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到马南那警告性的目光,便条件反射地想要退缩。再加上所有的伤口又不争气地疼了起来,他只得点了点头,勉强站起来,拉着已经看呆了的卢川往门外走去。
<p>
<p>
<P 0cm 0pt?>“怎能让你们就这么……”爱尔麦蒂皱起了眉头,想要命令艾霞阻止。马南却腾出一只手,举枪便射,一束鲜红的激光贴着爱尔麦蒂的脸颊飞过去,打碎了她的一个头饰。爱尔麦蒂大惊失色,瑟缩着说不出话来。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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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斯拉欧加也是暗暗吃惊,他没想到马南能如此从容不迫地开枪,心中便不安起来。马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勉强微笑着说:“放心啦……我一定,让艾霞平安回到你的身边。我有骗过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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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听她这么说,斯拉欧加只得按捺下所有的担忧,咬咬牙,拉着卢川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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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目送着他们平安离开,马南才放松了按着艾霞的手。艾霞一跃而起,迅速做好了攻击的姿势。马南也举枪瞄准,低声说:“我可不像斯拉欧加那样……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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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爱尔麦蒂从前所未有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气急败坏地提高了声音,“干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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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在她接收到命令之前开了枪。艾霞从容不迫地一俯身躲过激光束,然后双手翻花绳似地旋转,激光便从不同方向扫射了过来。马南用敏捷的动作躲闪着,同时按动太阳穴,她的黑色瞳孔里立刻跃过一串串命令与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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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伴随着一阵阵如蓝色闪电般耀眼的光辉,马南四周立刻伸开了人眼所不能看到的防护罩,顿时把所有激光全部中和。艾霞仍在不停地射击,但却像打在水中般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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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真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你仍能如此迅速地进入战斗状态。”爱尔麦蒂喃喃地说,心中却一阵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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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不是你逼我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弄成这样。”马南低声说,却仍是继续扣动扳机。由于转变成了防御优先,她维持磁场防护系统已经耗费了相当的力气,攻击冲破磁场阻力后便显得相对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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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可是不要忘了……艾霞也有着同你相似的构造。而且……你是司‘智能’的天使,并不算是战斗专家,要你转变成战斗形态实在是很勉强。相对来说……”爱尔麦蒂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艾霞,战斗系统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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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凌厉了,太阳穴上的电路板发出咝咝的声响。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瞳孔里有金红色的光芒闪动。似乎调动了全部内存空间来做战斗程序的周转般,她的浑身都在抽动,电火花迅速蔓延开来犹如暴躁的寄生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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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手中的枪开始渐渐地与她的手臂同化,无数电线疯狂地扭动缠绕。那激光枪进行自我改造更新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就变成了大似火箭筒的强力武器。艾霞的眼睛里不停有光纤浮动,她身体自周的石块开始渐渐浮起,在空中快速转动,由于不停地进行碰撞摩擦,很快变成了规则的球形。那些石块在半空中高速旋转,碰撞出一片电光石火,然后便进行有轨道的运转,仿佛小行星带一样,将艾霞包围起来,如同行星套上了数个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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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既然攻击优先……防御部分就使用非磁场控制好了。”爱尔麦蒂轻描淡写地说:“沃夫……看吧,这才是真正战斗型天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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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艾霞处在这种攻防兼备的“战斗机器”状态下,连自己都很难说是不是能够战胜她。她不想去计算胜利机率,只是暗暗想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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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已经举枪攻了上来。由于有着环绕她旋转的碎石,她根本就没花力气在防守上,全力进攻。此时她的攻击力极强,只要被稍微碰到,便会化成灰烬。马南用磁场防护系统勉强可以抵挡一段时间,但若是不停地受到毁灭性的打击,防护罩很难说还能撑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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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正像爱尔麦蒂所说的,马南其实并不属于战斗方面的专家。在攻击力方面的空缺,她总是用敏捷的身手与机智的头脑来弥补。可是现在,她处在艾霞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暂时只能倾尽全力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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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快点想啊!不会没有破绽的!她急切地催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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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望着艾霞四周那无懈可击、可以抵挡任何激光束的高速运转的碎石群,马南微微皱紧眉头,那旋转的模式不停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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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如此强大的防守……即可以说控制者是绝对自信,并不准备浪费一点力气在非机械防守上。这么说的话……就存在极大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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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即使再严密,也总会有缝隙。如果说所有朝向控制者的攻击都会被挡住的话,那让它们让开道的机会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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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略加思索片刻,突然解除掉了所有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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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是放弃了么……”爱尔麦蒂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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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她并没有放松,身边的碎石仍在高速旋转。她举起枪,枪口开始发出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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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也从容不迫地缓缓抬起胳膊,举起了枪来,把所有的力量都加在了攻击上,精神由此高度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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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握紧手柄……仔细瞄准……坚定地扣动扳机……把每一次射击都当成自己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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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想着过去接受射击训练时导师所说的话,马南不禁更加规范了自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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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只有一枪的机会,同时最佳时机也只得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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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若是错过,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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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就在艾霞的手指扣动扳机的时候,她四周的碎石开始稍微改变轨道。艾霞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用意志力使碎石让开,以便激光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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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就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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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抢先开了枪,然后急忙往旁边闪去。可她为了精确瞄准耗费了片刻时间,激光在穿过碎石群向艾霞冲过去的同时,迎面而来的激光也穿过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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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一阵强烈的刺痛传过来,马南咬咬牙,狠心拔除了触觉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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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因为身体上的痛感而进入到等待死亡的恐怖中。这么一来的话,只要她的CPU还没有崩溃,就感不到任何疼痛。不过在这同时,她手中握的枪柄也突然失去了触感。她只有完全凭意志缩紧手指,才不会让枪从松弛的指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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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血还在往外流着,马南却没有任何感觉了。她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又进入了战斗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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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她刚刚那一枪并没有瞄准艾霞的要害,却打在了她太阳穴处的电路板上。霎时间火花四溅,四周的碎石纷纷落地。艾霞不禁深深地弯下了腰去,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看样子她早已拔除了触觉回路,所以她既没有叫喊也没有呻吟。但程序的突然错乱让她手足无措,突然失去了早就设定好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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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是我,你知道么?”马南走上前来,低低地说,目光仿佛能一直望到艾霞心里去。“快点回来……不然你会迷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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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缓缓抬起头,目光在不停地变幻,忽而凝聚,忽而涣散。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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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已经把控制你的系统打坏了一部分……只要你再努力一点,一定可以清醒过来。”马南稍微把枪口移开了一点,静静地微笑着。“我不想伤害到你,我希望你能安全回到我们的身边。我们……是最好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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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听到这句话,艾霞发出了一声哽咽,接着是短促的哀鸣。好像有泪水要流出来,却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望向马南这边,手指却伸过去捡起枪来。她想说什么,却没办法做到,好像在与机械做着强烈的斗争,灵魂在反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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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太阳穴处电路板上的火花更多了。她缓缓举起枪来,手指却怎么也无法按在扳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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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没用的。”爱尔麦蒂虚无缥缈地说:“‘天使’……不,电脑怎么可以抵抗程序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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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们不是电脑。”马南没有回头,沉着脸低声说:“我们……我们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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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爱尔麦蒂皱了一下眉,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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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们仍可以流血流泪……我们会感到痛,受到重伤也会死,必须要进食才能生存。”马南仍是以一贯平稳的语调说:“我们有着自己的意识,可以欢乐,能够悲伤,有能力过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然后被别人爱,爱上某人。所以……即使生理上有了变化,我们仍然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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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呆呆地望着她,却仍不放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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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傻瓜……现在还说这样的话做什么……”爱尔麦蒂的表情微微颤动,好像要笑出来,却又做不到。“我们都被人类伤害得太深了,艾霞是最先绝望的那一个。在那里自以为是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在是太轻松了,你怎么会知道她内心有多么痛苦?你说我们仍然是人类,哼,怎么可能……我们只是被程序所控制的高级电脑而已。即使是最完美的传说,我们……也只是‘作品’啊。”爱尔麦蒂攥紧了拳头,浑身颤抖。“我才不要跟卑劣的人类混为一谈,我们是‘特别’的,只有我们,是不一样的!艾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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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听到命令,艾霞的手指又缩紧了一圈。但她仍是无法扣动扳机,目光一直停留在马南身上,眼中溢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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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毁……”她突然开口了,声音却极其微弱,细如游丝。“毁掉我……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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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轻轻摇着头,泪水已经滑了下来。她不停努力开合着双唇,两条金色的发辫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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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马南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再往下说。“你别傻了,我一定要救你……把你平安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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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求你……毁掉……我……”艾霞仍在挣扎着发出单调的音节,声音因嘴唇颤抖而断断续续。“我不想……伤害到你……所以……毁掉我吧。我好痛苦……我不要再……这样生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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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皱紧了眉头,没说话。爱尔麦蒂却恼怒地挥挥衣袖,大声喊着:“你还在等什么?艾霞!开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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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眼中闪过金色的电火花,举枪冲了上来。她的目光里全是无法释怀的痛苦,眼泪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她双手握枪,很快地瞄准,枪口开始发出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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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快点……求你了……”艾霞仍在嗫嚅着,却没有停下动作。“我……好痛苦……好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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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咬紧了牙,强迫自己的手停止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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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讨厌啦,叫人家“艾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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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直直地冲了上来,像一头发狂的小兽,发出撕裂天空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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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沃夫……相信我一次,我有不好的直觉,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这里。快点离开,不然你也会成为目标的!不……不对,我觉得他们就是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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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呲……”马南摆正枪口,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困难地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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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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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凄厉的枪响打碎了死般沉寂。马南沉下脸去,突然觉得有一线冰沁划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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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不要……离开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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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保持着向前俯冲的姿势艰难迈了几步,然后倒了下去。马南一步跨上前,把她紧紧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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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沃夫……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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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FONT size=1><FONT size=2>艾霞紧紧抓住了马南的衣襟,身子不停颤抖,胸口有血不停喷涌出来。她还是挣扎着抬起头,两行清泪划过清纯美丽的脸。即使知道已经再也坚持不住,她仍是笑着,笑着,如花般鲜艳。</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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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灯 2006-3-8 13:11

<P 0cm 0pt?>“艾霞,艾霞……对不起,对不……起!”马南努力道歉,心里却明白已经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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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别哭……”艾霞微笑着翕动嘴唇,一丝鲜血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替马南拂去眼泪。她两边太阳穴上的电路板同时迸出了电光,接着双双碎裂了开来。“对不起……还有……谢……谢……”她咬紧了嘴唇,眼中有亮光在闪动。马南想把她扶起来,她浑身却开始抽搐,然后表情吓人地扭曲了一下,泪水和鲜血顿时化成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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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最后一丝光芒也很快消失殆尽。艾霞的手指缓缓滑下,渐渐松开,她在马南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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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沃父……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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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艾霞的笑容在一片眩目的金光中闪了一下,瞬间消失成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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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攥紧了枪,心里就像灵魂被撕碎般难受,却又像火烧般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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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爱尔麦蒂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真实。“骗人——!”她大喊出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艾霞是最杰出的‘天使’啊,怎么可能会被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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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缓缓站直身子,眼中藏不住的愤怒倾泄了出来。“爱尔麦蒂,”她缓缓地说:“我从没有,我从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我也不清楚死在我手下的人能有多少,但现在,我是真的想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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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爱尔麦蒂哆嗦了一下,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恐惧。“还不行呢,”她低声说:“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战斗。我怎么可能会允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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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即使你是雅弗拉的女儿……我也无法饶恕你……你只不过是司‘虔敬’的‘天使’而已,若是以一己之力同其他的非人类为敌,你没有丝毫胜算。”马南紧紧皱起眉,缓缓地举起枪来。“这次……无论如何,无法再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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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爱尔麦蒂咬紧了牙,突然笑了出来。“没有胜算……?真是可笑。”她低低地说:“现在……现在还不行。但是只要可以完成……即使斯拉欧加也一起来,我都……要把你们尽数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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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毫无预兆地,四周的天使像开始崩塌,碎石纷纷下落,好像整个世界都撼动了起来。爱尔麦蒂在如雨点般落下的碎片中畅快淋漓地笑了,然后突然转过身去,消失在了长廊中,身后留下一串串魔鬼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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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若是无法流泪,我就不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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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早就忘了痛苦的滋味,我只是想实现自己的理想,阻碍我的人,统统下地狱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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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即使曾经是我最信任的同伴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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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石像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对面的爱尔麦蒂像已经倒了下来,砸在了玻璃地面上,恰好把地下城的影像给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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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这么一来的话,便无人可以再看到这秘密,整个“亚兹拉尔”于是永眠于地下,再也无法见到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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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那曾经的欢笑与泪水也一起沉睡了,所有曾经发生过的,曾经演绎过的,都消失于一片空冥。那仅剩的幸存者,想必也会随着历史的发展,世界的转动,一并被遗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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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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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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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神的毁灭是渺小的人类无法抵抗的命运,但若“亚兹拉尔”的毁灭不是缘由神的愤怒,希望上帝起码也能保佑这些可怜的人们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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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默默地进行着最后的祈祷,努力平静了一下气息,难以抑制的愤怒仍使她脑中嗡嗡作响。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开始对目前的处境进行判断。最先跳出来的念头就是留下来没有任何好处,那些石像都在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像在注视着仇人。望着四周不停有碎屑滚落的洁白墙壁,望着对面那深得不见尽头的走廊,她迟疑了片刻,终于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华丽的巨大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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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对于艾霞这件事……斯拉欧加……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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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这种事情,要我怎么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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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他明明期待着的,他明明相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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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在这个时候,艾霞的笑脸竟然又不争气地浮现了出来,让马南一阵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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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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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怎么会亲手把艾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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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说过要保护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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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望着君士坦丁堡特有的、满壁风动的天使图案,马南心中的疑虑暂时取代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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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爱尔麦蒂,真的是想做这么疯狂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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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FONT size=1><FONT size=2>即使把所有的“天使”毁灭,即使要让人类的科技停止进步,即使要放弃永生……</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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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灯 2006-3-8 13:11

<P 0cm 0pt?>天空仍是一片阴沉沉的绝望,斯拉欧加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他坐在君士坦丁堡的大门前,心里无比复杂。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却仍是后悔自责。身为第一位“天使”,竟然要在这里等消息,根本无法参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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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为什么非要逃避呢?还是我心里,根本就没办法面对事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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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说起来还是自己无能,无法与艾霞战斗,只要一看到那张脸就仿佛失去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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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即使心里知道是敌人,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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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到底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做到像马南那样游刃有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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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根本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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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脚下的大地一阵震动,不由得急忙站起了身,朝大殿的方向望去。但这震动在他的企盼中似乎延续了很长时间,许久许久,他才看到一个人影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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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他几乎是用跑的冲了上去,“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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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没有回答他,径直走过去,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她的额发垂了下来,阴影投在瞳孔里,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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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怎么……就你一个人?艾霞……呢?”斯拉欧加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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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仍是没说话,却暗中咬紧了牙,拳头也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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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艾霞呢?”斯拉欧加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变得细小,却像是凝聚了极大的勇气。“艾霞她……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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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死了。”马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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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你说……什么?”斯拉欧加的声音颤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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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她死了!”马南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是我开的枪……我亲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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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这声音在斯拉欧加心里炸成了惊雷,他的瞳孔一下子失去了颜色。他几乎是没用大脑作反应就拦住了马南,恍惚地说:“你……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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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她……她攻击我,要置我于死地。我破了她的防御,然后就开枪了。非人类也是会死的,她流了那么多血,我不认为她还会活下来。”马南一手扶着额头,瞳孔放大,直直地盯着地面,缓缓地说。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傻瓜……竟然和我战斗……根本就是找死……她是死在我怀里的,她对我微笑,说别哭……对不起……还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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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混账!”斯拉欧加突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他的眼里含着泪,一下子揪起了马南的衣领。“她一定是不想伤害你的,她只是被控制了啊!你竟然,你竟然对她开枪……!艾霞她……总是令人担心,什么都不懂,很任性,爱耍小孩子脾气……可她经历过很多苦难,她很坚强,她是个善良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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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是啊……”马南幽幽地说,仿佛梦吟。“我了解……她那么天真烂漫又善解人意,虽然很优秀却从来不在我面前摆架子。她一直,一直那么信任我,把我当成最好的伙伴。她总是对我微笑,在意我的心情,要我快乐起来……不希望我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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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可恶!”斯拉欧加拔出了枪来,抵在马南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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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她应该是我们的同伴吧?在爱尔麦蒂那边才叫奇怪呢!她接受了杀死我的命令,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做才能打倒她!”马南也朝斯拉欧加大声喊着,眼神里有近乎疯狂的痛苦。“即使明白她只是受了控制……我能怎样?我能等死么?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先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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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斯拉欧加一激动,突然用力把马南推倒在了地上。马南没有反抗,只是因抽泣浑身微微颤动着,眼泪悄悄地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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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但是……为什么我要活下来?是及时逃出了么?还是因为你要杀死我?”她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枪,突然感到一丝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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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斯拉欧加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心中的愤怒和痛苦无法发泄,却又下不了狠心扣动扳机。“你不是跟我约定好的么……你不是说,要把艾霞平安带回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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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没办法解释,只是泣不成声。此时就算是斯拉欧加一枪把她杀了,她也不会产生怨恨。自己夺去了那么多生命,只有这一次,她感到直刺心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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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像这样……因为迫不得已而伤害别人,因为伤害别人而被伤害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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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为什么会是这样?自己明明尽了最大努力,为什么还是无法阻止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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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为什么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得到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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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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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mso-char-indent-count: 2.0?>天空沉寂得可怕,简直看不到一点生机。飞鸟穿过世界留不下任何痕迹,只剩下满目的空冥。整个世界都睡着了,风吹过苍凉的天空,发出刺耳的哀鸣。云朵顺着轮回的轨道静静流淌,流过君士坦丁堡的上空,从头至尾都是那么静谧,一脉若隐若现的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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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永无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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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荦荦,芳草萋,苍黄无常,在时光的沉浮颠扑之后,无所遁形地站在他们面前。未曾带走弥足珍贵的吉光片羽,任旧时的凌乱芜杂蔓延在光洁的额角恣肆无讳,没落满满一胸襟的冶丝益棼,只留下经久不息的暗香疏影,在眼角眉梢徘徊悱恻。荼靡盛开之后,夜昙盛开之前,命运之子无言走过屏幕,瞬间变化出三面的凛冽苍郁。然后世界带着眼泪笑了,低眉敛目,韶华不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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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不愿意去想明白的是,在一步步吻合你足迹的游戏里,是什么让那些华丽的芦苇终于匍匐成了沙砾,日日在它们脚下波澜渐起的靡靡之音又是被什么变成纵横交错的风暴声。我愿意回忆的只是,在撑着舟船穿行过这片迷宫时,我如此爱你想你,惦记你如惦记出生的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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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若清醒代表着未来的终结,若鸟鸣宣告着渐进的黎明,我愿为你扼杀那三千世界的鸦雀,来拯救那濒临死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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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残忍划破了红尘,从此迷失在了亦幻亦真。你可曾看过桑田都变成沧海,泪水取代一切天真。那是永远一如往昔的笑容,和被阳光勾了边的绚烂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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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FONT size=1><FONT size=2>让生者有那永恒的爱,让逝者有那不朽的名。</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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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9:09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2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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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以你为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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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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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曾经蛰伏在浓稠的海洋深处,抬头仰望那灿烂美丽的梦幻星空;我曾经如此地挚爱这个蔚蓝而清净的世界,相信这是可以安然入眠的圣洁天堂。直到激光如流星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直到人类的极限文明在夜色中爆炸成花火,我依然相信什么都没有变,你依然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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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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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有的花草树木,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地上一个水点也没有,干巴巴地发着白光。马路上那些开不快的跑车狂怒地呼啸而过,尘土飞起老高,与天上的灰气连接起来,结成一片恶毒的灰沙阵,烫着每个人的脸。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世界像烧透的砖窑,使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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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管理天气调节的部门好像打定主意要罢工了似的,后果是遭到了所有人直达十八代祖宗处的问候。那些投票选中亚热带气候的官员在心里叫苦不迭,却又很快地计算起民意调查后自己的薪金涨跌情况来。可怜的气象局通讯员正接受着前所未有的忍耐力训练,来自民众的投诉电话让专门开了上万个分区的服务器头疼脑热,制冷机销量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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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由于高科技可以控制整个星系气候的缘故,每一季政府都要举行全体公民参加的投票活动,以便把接下来的日子设定成大家最感到舒适的气候。有时遇到特殊节日也会举行与之相应的活动,比如在圣诞节时把整个联盟都改成寒带气候。但是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不论何时何地,气温总是十分恰到好处。于是大家便习惯了处在最能令身体感到舒适的温度,若是赶上机器故障或是天气调节部门罢工,便是最恐怖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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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是被改造的行星,若是不随时进行气温调节的话也是了不得的事情。白天地表温度会把任何暴露在外的物体瞬间烤熟,夜晚便统统冻成冰块,更不用说本身就能散发光和热的恒星了。虽然恒星体积大质量大又比较稳定,但气温调节是除了氧气与水的供给之外绝对不可忽略的改造因素。若是在这方面出了问题,后果绝对能让任何一个财大气粗的联盟政府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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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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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斯拉欧加只看见不停有飞行器在城市上空划出咒骂抗议的字眼然后从头顶呼啸而过。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此时他身边的每一个颜色都刺目,每一个气味都难闻,每一个声音都难听。即使只是有人匆匆而过的脚步声,也显得令人烦躁不安,令他心里像马上就要着起火来一样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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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分一秒的,只是觉得头晕,其他的感觉似乎都消失掉了。他忘记了流泪,忘记了抱怨,却浑身疲软,没有一丝力气。枪仍然在他手里握着,却只是松松地握着,好像他稍微一动就会从他指间滑落出来。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周围的一切都闪着亮白的光点,白里透着点红,整个地面如同火镜,似乎在消失之前要做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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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突然额头一冰,他愣了一下,眼前的景象慢慢张开。马南拿着一罐可乐在他面前摇了两下,见他发愣,有点想把手缩回去。斯拉欧加默默地接过来,喝了一口,透心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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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见他仍是一付呆呆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她走到一边,到原来的地方坐下,把一罐蓝梅汁递给了卢川。卢川欣喜地接了过去,接着把头靠在马南肩膀上,打开磁盖,饮料就跳着舞流进卢川的嘴里。她惊喜地笑了一下,把罐子递给马南,马南摇摇头,于是卢川就痛痛快快地开始喝起来。她的两条腿上下摇晃着,长裙也跟着一跳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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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稍稍叹了口气,觉得卢川可能也是很久没这么喝果汁了。现在一般人都用很少的钱在网络上购买虚拟程序软件,将像吸盘一样的接收器按在太阳穴上的话,通过对脑神经的刺激,即使喝白开水也可以在感觉上达到各种口味饮料的效果。那种东西只要定时下载新产品就好,而且还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最近又推出了可以装载在耳机或眼镜上的微型机,这么一来的话,购买真正饮料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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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仍然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新奇感,马南只是望着斯拉欧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斯拉欧加仍然目光呆滞地望着目不可及的远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可乐,仿佛在品尝着什么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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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霞……最喜欢喝可乐了。每次到我这里来,都要用我的军人卡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一大堆,丝毫不顾形象地统统抱进我办公室来。那些自动设定过低温的密封瓶子上带着水珠,把她的裙子都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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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她还是笑着,笑得那么明媚好看,让我失去了责怪她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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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喜欢真实的饮料,从来不在网上餐馆注册,也没有用精神享用过任何特色食物。她总是会带着仿佛即将透露秘密似的兴奋表情转着圈圈踱过来,精挑细选似地从怀中掏出一瓶水淋淋的可乐捧到我面前,然后笑容满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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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来陪我喝可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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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真是的,明明是用我的钱买的嘛,还一付好像是她请客、我赚到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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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她仍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边喝可乐,一边在我的办公室里跳舞转圈。她先是郑重其事地稍微提起裙子行礼,然后以弗朗明戈的气势抬腿起步,不停地旋转着,手臂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裙子高高地飘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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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时她的笑声如同精灵的笛声般挥洒自如,留下一地的银光灿烂;那时她的笑容忽闪忽闪,天人不敢注视,深恐一念堕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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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我跳舞给你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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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很好看吧!是衣服好看,还是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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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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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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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罐子,一道褐色的液体喷出来,洒在地上。斯拉欧加微微颤抖着,眼泪竟然又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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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即使知道根本不可能会有结果,即使知道艾霞的过去,即使她再也不可能会回到我身边,我也无法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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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观察着斯拉欧加的反应,搜罗不出一句看似得体的话来。她哪里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现在心里除了歉疚之外,竟还有了一丝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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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斯拉欧加就此消沉,她恐怕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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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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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她有点生硬地说:“那个……已经这么久了,你不回去没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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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没说话,目光也没有移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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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是说……”看到斯拉欧加不理会自己,马南觉得更为难了。“说不定他们会生气……军联要是追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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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不会回去了。”斯拉欧加冷冷地开了口,“那种地方我再也不想再看一眼……哼,再说,他们早就把我列入私通暴乱分子的行列,回去了怕是也要接受检查和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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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你要是不回去长久以来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么?而且检查这种事情只要拜托……”马南热心地出着主意,有点讨好似地勉强笑着,只是盘算着别让斯拉欧加陷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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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别再劝我了。”斯拉欧加粗暴地打断了马南的话。“我怎么会去向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求情?再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还会对军联抱有忠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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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沉默了片刻,然后有点丧气地低声说:“我不认为‘黑斑鸠’先生对于军联的罪行一无所知……可是对他来说,或许这些人类的性命算不了什么。只要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他总会视而不见……可是难道我们这些非人类之间的争斗他也打算置身事外么?这可是关系着所谓‘智能电脑’的未来,他总不会也打算袖手旁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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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事情。”斯拉欧加盯着地面,声音轻得令人很难听清楚。“他总是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他看起来一付漠然的样子,其实早就清楚地了解一切,而且有能力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让事情朝着他希望看到的结局发展。只是我很奇怪,虽然我们是不完全的电脑,但是他……难道想要把这些不完美的作品全都毁掉……?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他便没有了同类……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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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他的那种笑容,却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冰冷。若是我们的行动有一丝偏离了预想的轨道,我想他是会干涉的。他留我们到今天并不是因为雅弗拉是他的旧交,而是因为他想在我们身上做试验,他想看看非人类究竟怎样才能在这个人类世界上生存,他想看看自己的同类究竟可不可能有发展的机会。”斯拉欧加缓缓地说,目光里有说不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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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是说……他只是把我们当作试验品?”马南双手抱住肩膀,突然觉得有冰冷袭上心头。但从那“黑斑鸠”先生的所作所为中体会到这种感觉她早已习惯,所以她只是抬起头来望着茫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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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啊……对他来说,有什么是重要的呢?向我们开枪……要我们所有人的命……他根本就不会眨一下眼睛。”斯拉欧加颤抖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微笑。“即使全人类都毁灭掉又怎么样呢?只是少了一群玩具而已。再说我们的路也走到尽头了,七个人已经有四个离开了……剩下的不知还能走多远。或许他只是想看着我们这些小卒在这里演绎着天真可笑的情感剧,然后从中获得些乐趣吧。这么一来的话,我们所有的爱与恨,所有的牺牲与死亡,所有为了生存所作的挣扎,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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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他这么说,马南像被什么所击中了一样摇晃了一下。她此刻才意识到他们是如此地孤独,身边有无数生命却隔着种族的鸿沟无法跨越只能独自哀叹。对他们来说,所有的生命,不管是人类还是动植物,原本价值的高低都是无法分辨的。好不容易能够勉强融入到人类社会中去,并且通过自我意识强迫性地对人类有了奇特的依赖感,却仍然很难在电脑与人类的罅隙中求生存。本来七个“天使”在人类的大世界中已经是沧海一粟,现在曾经的伙伴们也已经远去,仅剩的也要变成敌人。若是无法达到索佩格的高度,非人类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上真的没有生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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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本来还有些继续生存的勇气的,现在连艾霞也走了……哼,若不是被上了‘不可以自我毁灭’的绝对锁码,我倒是宁愿现在就死掉呢。”斯拉欧加像喝醉酒了似的呻吟了一声,一切悲伤和痛苦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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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他们能够超越“机器人”,达到“电脑”的高度,却仍是无法冲破这“三戒律”的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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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有强烈的打击感传过来,马南还是忍着不说妥协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仿佛欠了斯拉欧加什么似的。一瞬间,她的自信和骄傲又占领了高地,让她觉得理直气壮,不自觉地又露出了冷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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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你凭什么在这里低落?”她皱起了眉头,突然觉得斯拉欧加这个样子很不顺眼。“艾霞怎么了?她消失了没错……而且的确是我杀的,又怎么了?”</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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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9:36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3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斯拉欧加一怒,露出了一付要打人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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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霞的苦难已经受尽了,于是我亲手送她离开。你要怪我我不会说什么,但我绝对不容许你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哀叹不幸!我所欣赏的那个豪爽义气的斯拉欧加死到哪里去了?艾霞所喜欢的那个英姿飒爽的斯拉欧加死到哪里去了?你以为这个样子就行了么,就可以逃避了么?真是可悲的混账!”马南咬牙切齿地说,终于开始把自己的獠牙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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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又羞又恼,想动拳头,胳膊却被马南狠狠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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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啦啊啦,受不了了就要动武了么?你这副没志气的样子还真是欠扁啊,要不要我让你清醒清醒?”马南说着,胳膊轻轻一转,然后一个利落的扫堂腿一下子把斯拉欧加掀翻在地。“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认清状况,不用说艾霞现在不在这里,即使她和你在一起,也完全无法实现你所渴盼的那种单纯的理想。艾霞早就失去当人类的资格了,她的身体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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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闭嘴——”斯拉欧加喊出了声,然后跪坐在地上,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呜咽着说:“我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曾经遭受过那样可怕的灾难……体无完肤之后虽然被雅弗拉所救,却无奈被换上那样的躯体……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理解了她,才想让她不再遭受任何伤害……我想,我想保护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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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弱者有什么资格说冠冕堂皇的话呢?”马南仍是冷冷地说:“你已经失去机会了。雅弗拉可以用科学技术拯救濒死的生命,你现在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顾得在这里顾影自怜,哭丧前人,然后把生命都投入到后悔与自责中去。这样没用的你有资格奢望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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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我一直都是在努力去做啊!可是……可是……”斯拉欧加攥紧了双拳,却鼓不起一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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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若是无法坚强,就不要在这里埋怨别人!你之所以会怪我,之所以会想杀了我为艾霞报仇,只不过是把没能保护到她所产生的负罪感和内疚,统统发泄到我身上罢了!你这个该死的懦夫,算什么男子汉?”马南越说越觉得义愤填膺,好像把刚刚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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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泪流满面,却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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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本来以为可以的……把珍惜的人留在身边这种事。”斯拉欧加缓缓地说,目光里有空洞的茫然。“可是……席弗斯死在了我的眼前……艾霞又遭遇了不测……我苦心经营的事业在一夕间崩塌。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想,我只是想要一切都保持原样就好了,却什么都……做不到……任何事都……阻止不了。虽然经常会因为梅塞达少校的存在感到生气,看起来升职的机会是如此渺茫,部下们总是不称我的心意,席弗斯每天都忙得像只蜜蜂,艾霞每分钟都不同的心思让我捉摸不透,但是……那总是幸福的啊。可是怎么会,连这点平淡的生活……都维持不了呢?”<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因为被内心的沉重压抑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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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不过是想要守护有所爱的人存在的这个世界,这双手却是如此羸弱,无法为任何人遮蔽危险,带来阴凉。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无法创造一个能够天天看到他人笑脸的天空。就算没有故人没有回忆没有封闭的天空,就算一切如愿,你信不信,也终有那么一天,泪水会干涸,伤痕会愈合,疼痛会忘却,记忆会淡薄,时间会卷走我们彼此,所剩无几的一切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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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当所有的憧憬怀疑、爱嗔痴怨都变成久远的传说,有谁还会记得我曾经如此地想要从于指间流过的细沙中挽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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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又或者说,其实一切从未如此美好,只是我们都嗜好怀旧,嗜好到总想给并不久远的昨天,镀上一层生锈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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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多想告诉你这世界是那么美丽如同绚丽的虹;我多想告诉你生命中再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和悲伤;我多想告诉你只要有我的存在,你就会忘记眼泪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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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世界在日月星辰的光辉中无声旋转,那时我分明看见你的笑颜在时光的尘埃中一闪即逝。那一瞬间的定格便成了永恒,成了我生命中最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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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些软弱与眼泪太潮湿,无可燃烧。偏偏是他们的不彻底的灰烬与发霉的烟味,会比任何伤痛的痕迹都更难以除去。如果什么都是假的,至少回忆还是真的。直至生命的更改犹如脚下的沼泽化成沙漠那样庞大,我还以为你依然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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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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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几片乌云在巨大飞行器的推力作用下开始渐渐聚拢来,大地也顿时笼罩上了一片黑暗。行人们纷纷抬起头来,如饥似渴地迎接着一片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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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投诉举报起作用了么?人们都欢呼着奔走相告。就要下雨了,这样一来的话空气也会潮湿多了。本来亚热带气候还是比较滋润的,若是没有湿润的空气来参与的话,想必没有人会赞同把气候改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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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细密的雨丝在极短的时间内铺天盖地,在所有的屋檐上蒙起一层薄雾。晶莹的雨滴从那些晶亮的透明金属上划过,屋里的人便雀跃着跑到窗前来看这个流泪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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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笼罩在雨中的世界仿佛多了一分神圣,少了一分喧嚣。所有的建筑和广场都静默着,相对无言。在那些银色的外壳下,掩藏不住的是千年的兴奋和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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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自动调节温度和湿度早已成为可能,人们也在氢气燃料与电子指示灯中间找到了新的浪漫。雨的存在仿佛已经成了多余,要渐渐地淡出这个高度文明的时代。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小小的插曲还是给人们带来了来自远古的亲切怀恋。那温柔的水珠,小心翼翼地滑过每一寸土地,细细擦去一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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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着那细密又有节奏的鼓点,亚列站在古老的玻璃窗前,把双手贴在窗户上,抬起头来望着阴郁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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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雨水从头顶潇潇落下,在地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暗斑。不一会儿这些暗斑就连成一片水幕,雨滴还是不停落进去,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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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自从来到这个忙碌的城市,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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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一直会疑惑,为什么这里的人不会渴盼下雨呢?那丝丝凉意和细腻的感触,总会令他沉迷其中。还是说,能够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无比繁忙,少有人会停下脚步去怀念什么,更少有人会热切地希望雨水粘湿他们的鞋子,在车子飞驰过马路时掀起一片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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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除了潮湿的空气会伤害他的画作外,他甚至认为雨的到来是最美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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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因为雨是……天使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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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是天使的眼泪呢?虽然从很久以前就有人这么讲,他现在却知道之所以会下雨是人工操纵的结果。还是说,天使在美丽飘渺的空中看到了人类的愚蠢与肮脏,流下了怜悯的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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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吧?那种“眼泪”只会凝聚成泥水再渐渐蒸发干净,根本无法洗刷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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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传说中的天使,无比美丽纯洁的生物,他曾经是相信过的。可那终究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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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还是说,这种生命,不仅仅存在于人的心中,更存在于这世界的每个角落。那是超脱了雕像和画作之外的,某种信仰。那刺目的圣光,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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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天使”的真正形态一定如此美好么?那种蛰伏于众人之中的洁白羽翼,真的会灿烂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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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们的存在到底代表着什么?纯洁……宽恕……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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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神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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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突然间浮上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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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他暗自惊讶时,他突然透过窗户看到了三个身影。他们从雨中款款走来,却只有一个撑开了防雨器。其他的两个虽然完全暴露在雨中,却仍是没有一丝狼狈。雨水毫无顾忌地掉在他们的身上、脸上,两个人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那一瞬间,亚列仿佛在这两个人周身看到了天使般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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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错觉吧!他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并无异常。他仿佛梦游般地过去打开了门,好像特别盼望着他们能进屋来。不只为了躲雨,他能察觉得到自己内心正无比地希望如此,好像望见了上帝的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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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等三个人完全走到了屋檐下时,他才好像恢复了神智,顿时为自己的失常感到尴尬万分。</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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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19:59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3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真是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马南好像很抱歉似地,却是理所应当地走了过来。“不过这次可是有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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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不管怎么说,先进来吧。”亚列急忙说,闪身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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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对这种贫民窟似的住宅很是不习惯,但碍于礼貌,他还是勉强微笑了一下才走进去。他有点反感亚列盯着他的眼睛看,于是就很快闭上了眼睛。亚列倒是没有一点恶意,只是觉得有那么瑰丽的眸子实在是美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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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帮卢川收起防雨器——一个可以散发出磁场的虚拟圆盘。这种东西悬在头上,可以使周身产生一个磁场,防止酸性雨滴落在皮肤上。卢川很兴奋地拿过那个火柴盒大小的仪器,仔细把玩着,对于这种东西可以把那么大一个圆盘放出去再收起来感到稀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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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和斯拉欧加都没有使用防雨器,但两个人并不在乎。亚列倒是很惊奇,却不好意思问出口。他心目中马南是无比神通广大的完美的化身,所以才会有这么美丽的同伴,防雨器什么的自然是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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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不知道您今天特地到这里来……”亚列有点局促不安地小声说,心里觉得用这么狭小的地方来迎接三位天使一般的人物实在是非常不好意思。三个人一进来,他立刻觉得屋中洒满了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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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其实也没什么……恰巧到附近的地方来,突然开始下雨,想着我妹妹最好不要淋到,就顺便你这里来拜访一下。另外上次的事谢谢了。”马南丝毫不掩饰此行的目的,这倒让说惯了漂亮话的斯拉欧加大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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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这样啊……我很荣幸。”亚列急忙回答道。斯拉欧加用眼角都能察觉到他的紧张情绪,不由得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带有“贵族”自尊的心理又浮了上来。他心里疑怪,看起来这么生分的一个人,马南为什么要跑到他这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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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只是说说想必不够礼数。”马南虽然是客客气气地说,言语间却有掩饰不住的优越感。“我本来是想要不要把这块地转让给你的,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礼物。有了它,你一定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这块地有没有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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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比月小姐……我想我并不需要您的施舍。”亚列仿佛抱有了很大决心一样地说:“我能够帮助您是我的荣幸,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这样做,而且并不图任何报酬。虽然我现在的经济比较拮据,但我怎么可以仅仅因为这样就要您贵重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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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笑了起来,似乎是非常之开心。“你把我想成那种低俗的人了么?”她笑着说:“虽然经济方面的援助似乎更实惠一点,但很遗憾,本来我也没想给你用金钱能够衡量的东西,你给我的帮助不也是金钱所不能衡量的么?咖啡什么的,就当是你请我客吧。”她狡黠地笑笑,目光落在了看起来已经完工的金发女子肖像上。“我所要给你的……一定是你此时此刻最想得到的东西。因为这件事与我也有关系,所以请你务必亲自来接收。我一定会尽全力把它完好无损地交到你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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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这个能力来到宿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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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我不太明白,”亚列仍是一头雾水,完全不像是“不太明白”。“您说的话……我还是不懂。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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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两个小时以后,请你到君士坦丁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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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什么?”亚列更加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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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的。请你一定要来。不要去别的地方,去那个名为‘雷米勒’的礼拜堂。在那里,你就会看到那个礼物了,你一定会惊喜万分的。如果……如果我没有按时赶到那里,请不要等待,也不要继续停留在君士坦丁堡中,早点离开这座城吧。”说这些话的时候,马南眼睛里有漾动着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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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是的。”虽然仍是不明就里,亚列还是觉得答应下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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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看到他点了头,马南欣慰地笑了。她拉过卢川的手,对亚列说:“在我回来之前,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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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这个突然的请求,亚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紧紧缩在马南怀里的卢川,不由得愣在了那里。不仅仅是因为两人那惊人相似的外貌,更是被卢川身上的一种默默散发的神秘气质而震慑住了。卢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马南身上,只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才渐渐地把那双深不见底的明眸转过来。在目光相碰的一刹那,亚列竟觉得有一丝冰冷清晰地刺透了自己的心。卢川周身都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完全不同于马南身上散发出的紫罗兰般的优雅,倒像是罂粟般妖娆。隐约间,他感觉到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看似无比纯洁的外表下似乎还隐埋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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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马南这样说,斯拉欧加也皱紧了眉头。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不管发生怎样的事,他都认为把卢川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精神上又有问题的脆弱女孩扔在没有亲人的地方是极其残酷的事。“你在说什么,”斯拉欧加低低地说,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如果你不在她身边,她的安全可是无法得到保证。”他似乎是强压住了要斥责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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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她在我身边,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马南叹了口气。“斯拉欧加,你认为我们此去,真的能平安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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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一时语塞,漂亮的眉毛纠结了起来,琥珀色的瞳孔中也射出了奇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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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以,我想起码,卢川能够平平安安的。不管说什么,她也只是个不堪一击的人类。”马南望着卢川那双蒙上了天真无邪的眼睛,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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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这话,亚列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听马南的口气,似乎他们是什么特殊的物种。难道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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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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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可能!他浑身颤了一下,很生气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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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您能够信任我,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亚列机械地说着生硬的话,心里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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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本来他就对自己的能力持有怀疑态度,在刚刚像狼一样察觉到一丝异样后,他更觉得心跳加快,似乎周身每一个细胞都抽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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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察觉到对方的心情,马南赞许地拍了拍亚列的肩膀,这让足足比她矮了<st1:chmetcnv w:st="on" UnitName="公分" SourceValue="1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十公分</st1:chmetcnv>的亚列紧张得身子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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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好了……我们也该早些……”她说着,便往门口走去。斯拉欧加也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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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卢川拼命追上去,拉住了马南的胳膊。她眼中溢满了悲伤,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停了片刻,她鼓足了勇气说:“拜托你……不要留下我,我想……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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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别闹了。”马南大大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去了只能增加负担……我必须为你的安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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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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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这种带着哭腔的撒娇,马南不由得因为感到肉麻而颤抖了一下。她为自己的心软而感到生气,当她准备想出个什么词来反驳卢川时,却突然发现就在刚刚那一刻,卢川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奇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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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她把握机会,试探性地说:“你……记得吧?在那个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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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来望着她,许久许久,她轻轻地开了口。“你知道么,”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你知道……爱尔麦蒂……做了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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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知道……爱尔麦蒂……做了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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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会告诉你,把你引领至绝望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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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许久不曾听到的吟语又响了起来,如同不停重复着的古老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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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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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天使,天使的吟唱仍在继续,一刻都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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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的眼睛里闪着恶魔一样的光,竟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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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一直都在这里歌唱,在这里看着,看着你们生老病死,看着你们在欲望中挣扎,直到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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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天使的力量过于强大,就会招致神的嫉妒,被赐予毁灭。”卢川轻轻地说,表情无比安详平静如同在描述着最爱的人。“即使是曾经如此圣洁的天使,也会为了力量发疯,为了得到对方的‘神之力’而吞噬同伴的身体。从那时起,他便再也无法获得解脱,身上纠缠的都是罪孽。如果只顾一味地提升自己的战斗力的话,只会自取灭亡。”<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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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天使的歌声更加凌厉了,在逐渐扭曲,变成地狱的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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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迟疑了一下,没有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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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她现在就处在这个边缘。”卢川接着说:“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拼命追求强大,不择手段地加载新的优秀战斗程式,全然不顾客观规律。呵呵……她支持不了多久了。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她便会完全踏入死亡的深渊,从此万劫不复。但换句话说,若是无法找到这个突破口的话,她将变成最不可战胜的撒旦。”卢川像在享受着某种快感似的,唇边满是沉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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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歌唱不停,歌颂着永恒不变的愚蠢的真理。这世界上将不再有善良与邪恶,将不再有存在于毁灭,所有的光明与黑暗都消失成一片空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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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么,这个突破口在哪里呢?”马南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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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倾国倾城的笑容在渐渐弥漫,像阳光那般明媚,又像天使那般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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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任何的灵魂都无法得到救赎,我们不相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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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完美’。”她轻轻地说:“因为她太过于完美,由此产生的自负便是最大的弱点。若是无法战胜她,这种自负便会不停膨胀,最终露出那个空档来。只要……只要抱有相当的勇气,相信自己,不畏惧死亡,并愿意用灵魂的碰撞来战斗的话,就会找到那个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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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消失吧,消失吧,我们要让一切永远消失,和着我们的梦与挣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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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说:“卢川,我有的时候真的会怀疑,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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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只是望着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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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想去探询,答案只会将你伤害得更深。来吧来吧,你想要的很简单,只要穿过这扇死亡与仇恨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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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爱尔麦蒂说她对你实施了催眠,但是……我却感觉不是这么简单。卢川,我现在甚至怀疑你把我们双方都骗了,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正常得很,其实根本就没有过精神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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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看到了么,这就是我们美丽新世界的颜色。你真的希望拨开迷茫的幸福,堕落到沉重的牺牲中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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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斯拉欧加觉得有点过分,心里想着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对自己的妹妹这样说话。再说卢川的失常是有目共睹的,卫生部也作过相关鉴定,这怎么可能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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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从心里相信自己是处在这种状态的话,任何仪器都是没用的。”仿佛得知了斯拉欧加的心思般,马南轻轻地解释道,目光却一刻也不从卢川的眼睛上离开,好像想要看出来什么似的。“卢川,我想请你亲口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是如此的信任你,但从刚才开始,我感到这里面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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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世界不会为了个人意愿而运转、停止,如果你真的如此希望,我会给你那个真相,即使这上面满是红色荆棘。</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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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0:30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4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姐姐,”卢川微微勾起嘴角,声音一贯的沉静。“我承认你的思维确实远远超出常人,被称为‘智慧女神’也是理所应当。因此有些时候……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甚至忘记了我之前曾经是怎样的恨你。但是现在,请原谅我,我无法再指引你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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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相信过我吗?你真的彻彻底底相信过我,不怀疑我的一切吗?每个人不都是在参测着对方的心思、永远怀疑着的么?我真的幻想过你爱我,但若是真的为此投入灵魂,万劫不复都不是深刻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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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这句话,斯拉欧加吓了一跳。他的目光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之间扫来扫去。两个人都带着各怀心事的微笑,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失常的慌乱,都是无比的冷静。不管是被人猜疑的一方还是希望得到答案的一方,都静默着,仿佛正在心里不停进行着计算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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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情景让人觉得有一种冰冷在逐渐弥漫过来,斯拉欧加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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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吧,本来你就没有相信过我,一直一直在猜测着所有的可能。所以即使我要离开你,也不算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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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我本来以为经过了这次的事件,我们之间可以不存在任何隔阂。可是我真是把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从来就没打算要为改善我们的关系作任何努力。我的确是很想好好和你相处,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简直忘记了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不愉快。可是真可惜,到了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马南虽然仍是带着淡然的表情,但言语间不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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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避免伤害?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在寂静寒冷的夜拥我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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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也是啊……我曾经想过,这样下去也不错。不可否认,我对你的关怀实在是没有抵抗力,就在你对我微笑的时候,我简直要放弃曾经策划了好久终于付诸实施的报复行动。”卢川依然笑得天真清纯,让斯拉欧加疑惑万分。“时间……已经到一个极限了。我该怎么办呢?”卢川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说:“本来都是很顺利的。你以为是爱尔麦蒂把我弄成了那个样子,于是对她产生了仇恨。她以为已经成功地操纵了我,于是对我可以不设任何防备。爱尔麦蒂已经对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也该是找机会把她干掉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爱尔麦蒂把她所杀害的三位‘天使’的力量都加在了自己身上,现在正在进行疯狂的蜕变。若是你们现在去和她战斗,我完全相信你们能够取得胜利,但是却不一定会全身而退。到那个时候,主动权不就落在我的身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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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用一生来等待某些东西,等得到等不到的是结局,过程便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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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还是老样子……卢川。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让人难以捉摸,即使是装傻的时候也一样。”马南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拦下了由于气愤想上前来说两句的斯拉欧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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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承蒙夸奖。”卢川抱着双臂,清澈如水的笑容荡漾了开来。“姐姐也是一样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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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可能,我愿意倾其所有去换一个可以平静与你对视的纯洁灵魂。我曾经想过如果能用世界换来你的微笑我心甘情愿,可是现在已是不可能。或许千年后我们经过洗礼的美丽心灵再次相遇,那时我会微笑地说着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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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提前知道了这些事,事情还是得按你希望的方向发展。”马南的眼中带着沉重的丧失感,却仍是冷漠地说:“事已至此,早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再说,除去你的因素,我们也有非战斗不可的理由。所以但愿你能沉住气,我从心底里希望你能够从这个事件中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仍是更加相信我们会有另一个结局。”说完这些话,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君士坦丁堡上。“走吧,斯拉欧加,在爱尔麦蒂完全堕落之前,就由我们来填补这个绝望的深渊。若是说非人类只有走向毁灭或是变成疯狂的杀人机器两种可能,我从来都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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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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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们歌唱不停,永远在沉默的语调中重复同样的神喻。那该是很多年以后的事,那时,公主的青丝变成白发,战士的锋刃一一风化,传说被洗白晒干褪尽了铅华,当年最稚嫩的杂兵也能坐在过分煦暖的阳光下把故事说得暧昧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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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光阴过得潦草,才会想起一日三秋;行程赶得匆忙,才会想要高楼独望;韶华开得绚烂,才会担心落红满径,梦境过于逼真,才会害怕一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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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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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伴随着洁白的衣裙不停旋转,头顶瑰丽的圣母图案也在不停转动。那是用一块块彩色玻璃拼起来的圣经图画,圣母的笑脸若隐若现地把温柔与博爱洒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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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从深不见底的水潭中渐渐浮起,爱尔麦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又放松了身子,让自己躺在柔软的水中。光滑的水泡流过她的皮肤,宽大的衣摆完全张了开来,裙子松散地铺在水面上,几乎能够遮盖整个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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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仰起头,透过薄薄的水雾望着美丽的圣母,圣母的笑容在此时此刻看起来那么缥缈虚空。她微微张开嘴唇,天使的歌声便流了出来。从没有人听过真正天使的声音,更没有人听过那神圣之乐章。此时此刻,只要用心去聆听,世界万物都能够听得到,那美如微风划过树叶的,天籁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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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的吟唱一直一直连绵延续着,如妖精的小夜曲,如天使的赞美诗。那声音划破了一整个天空,从此光明笼罩了一切生灵。没有人相信,没有人敢相信,这歌声,让嫩草吐出了新芽,让最灵巧的鸟儿都不敢同鸣。这是真正的天使之声,永远充满了希望,永远歌颂着美好,永远在爱的大庄严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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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这歌声可以冲破一切黑暗,那唯一有资格永远欣赏的神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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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曾经想过自己的歌只为一人而唱,那个人离开了自己,这天籁般的歌声也该就此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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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今天对于爱尔麦蒂来说是很重要的纪念日。很多年以前,雅弗拉把最美妙的礼物送给了爱尔麦蒂,他给了这个可怜的孤儿一个温暖的家。爱尔麦蒂总是想要报答,却永远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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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父亲大人,您给了我整个美丽的世界,我要给您我所能做到的一切作为回礼。”她默默地说,眼中的氤氲在逐渐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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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慢慢伸出胳膊,搭在水池边上,顺势缓缓直起了身子。她双臂环着水池边天使雕塑的翅膀,长长的粉色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在水中流动如同粉色的浮云。水流一股股地从她脸上滑下,她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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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声轻微的哔响传来,爱尔麦蒂轻轻地褪下洁白的长袍,露出如白玉般完美无暇的胴体。有长长的电线从水潭底下钻出来,像蛇一样涌进她太阳穴上接驳的电路板上。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长发,像个初生的婴儿般把整个身子蜷缩在铺天盖地的电线中。一个电路板不够,就有两个、三个自动插过来。所有的电线都好像很贪婪似的纷纷接入那层叠着的电路板,一条条信息转换成数码跃动在爱尔麦蒂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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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得不到人类的理解与爱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我。”像面对着自己的爱人似的,爱尔麦蒂把主控制器紧紧抱在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大把大把的电线。她轻轻说着什么悄悄话,眼中却都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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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即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到所有的资讯……甚至可以窥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好,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我一直是在这里,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心情,没有人能和我心平气和地交流,没有人能和我说说话……即使他要说什么我早就知道。”爱尔麦蒂把太阳穴上紧紧插着的接头拔下来,数不清的不同粗细不同颜色的电线如发辫般温顺地躺在爱尔麦蒂手心里,任她抚在脸上摩挲。“你们有这么多伙伴……我却硬生生地与自己的伙伴划清了界限,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渐渐回忆起往事,却都是无法承受的沉重。她曾经是那么渴望力量,牺牲了同伴的性命,把他们的灵魂加入到了自己那具半死不活的躯体深处。但就在她从电火花与穿梭数据的洗礼中得到崭新的快感时,与此同时赶来的却还有负罪感和深深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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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是无比圣洁的时刻,我的心里……还是会不时有惊悚的感觉。我能感得到有数个声音在敲击着我的胸膛,他们在不断挣扎,伴随着‘放我出去’的呐喊……”爱尔麦蒂双手抱着肩膀,缓缓地嗫嚅着如同梦吟:“你们听到了么……我总是听得清清楚楚呢。那些力量虽然可以让我随心所欲,却总是在我心中不断翻腾,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我的灵魂。每天的梦境都是可怕的地狱,我知道我根本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爱尔麦蒂叹了口气,抬起头来仰望着从头顶流泻下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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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就是今天,我将摆脱一切痛苦与迷惘,去到那个永远美丽的天堂。我……很快就可以见到父亲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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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是那么甜美如同无邪的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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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爱你哦,我爱你哦,在出生之前,在毁灭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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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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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阵长袍划过地面的簌簌声让爱尔麦蒂从暇思中苏醒了过来。她抬起头,莉莎·泽尔若正站在她面前。望着这个已经摘下了面纱的大修女,爱尔麦蒂不禁又戴上了那个名为“微笑”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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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有客人来了,您要迎接他们么?”泽尔若低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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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当然啊……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呢。这些天感谢你的照顾,莉莎,我可以这样叫你么?”爱尔麦蒂从水潭边上站起身来,电线听话地从她身上撤下,缩回到了水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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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没说话,轻轻替爱尔麦蒂披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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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没关系了。过了今天,我就再也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在彼此凝视的状态下,爱尔麦蒂的一只手摸上了泽尔若的面颊,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插进了那头金光灿烂的发丝。“果然还是真正的你比较美丽……我实在是不能忍受,为什么要把这么姣好的面容遮起来呢?望着你那永远无瑕的双眼,我都有点自形惭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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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不带一丝感情。她的眸子中有无法拨开的迷雾,还有无比的淡漠。“现在不是您开玩笑的时候吧,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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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叹了口气,接着直起身子,把头发从衣领中拉出,开始把它们编成两个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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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默默地从背后看着她的动作,手指在长袍里滑动了两下,又垂了下来。她慢慢转过身去,接着便走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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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12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其实不管是谁,即使是看起来很柔弱的妇女和儿童也好,只要拿起枪的话,也是可以很简单就射击呢。”爱尔麦蒂并没有把头回过来,却是静静地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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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12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泽尔若停止了动作,手在触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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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像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记得我四岁的时候,也算是个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孩子。”爱尔麦蒂仍在细细地编着辫子,声音如水般平静。“那个时候,父亲大人就已经在照顾我了。虽然住在天主教堂孤儿院,却也是无法避免来自外界的伤害。就是为了防备各种情况,父亲大人才让我随身携带护身用的手枪的。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在口袋里装着手枪去做礼拜的小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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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泽尔若咬紧了嘴唇,终于拿定主意了似的握住了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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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但当时父亲大人接我的车子来晚了一些,结果住在附近的几个十分脸熟的男人,就说父亲拜托他们来接我。因为我的脖子被他们掐住了,所以是完全正当的防卫哦。因为父亲大人教过我,在无法瞄准脑袋或心脏的时候,就先打肚子。所以我先给了他腹部一枪,然后再给了他头部致命的一枪。”像在叙述着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话一样,爱尔麦蒂轻描淡写似地微笑着,“这种事啊,第一次做的时候可能还会犹豫,但很快就会习惯了。扳机那种东西,按下去的时候即使有片刻的迟疑,也会有搭上自己性命的危险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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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6.25pt?>虽然也想起码表示一下,但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完成致命的一击的事实还是让泽尔若心情非常复杂。再加上联想到刚刚自己在地雷旁边跳舞的愚蠢举动,她更是浑身都震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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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6.25pt?>这是怎么了……她不可能会察觉到的啊!虽然告诫自己不要把懦弱和内心的恐惧表现出来,泽尔若还是在表情不变的情况下流下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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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先……告辞了。”在勉强说出了道别的话后,泽尔若很快地从门口跑了出去。长袍的簌簌声欢快地响着,很快就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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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望着摇晃了几下终于自动关上的门,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一点点地系缎带上那些繁琐华丽的搭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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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心中存在着如此大的缝隙和不安,是无法与‘天使’为敌的。”她低声自语道,“机会可不是每时每刻都存在,若是因犹豫而丧失掉了,便再也没有补偿的机会……不,对她来说,或许就此离开我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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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0:57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4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时间,已经到一个极限了。爱尔麦蒂穿戴完毕,面对着镜中圣女下凡般美丽的自己,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她浑身如同披着朝霞一般美丽,粉色的发辫被细细地编好,上面缀着数不清精致的首饰,却丝毫不显得沉重。洁白的长纱裙绣满了银色的花纹,蕾丝边织了一层又一层,束腰的华丽缎带被精心打成结,凸现出爱尔麦蒂姣好的身材。那些层叠的皱褶微微向外翻翘着,使整件礼服华丽中不失一丝青春气息。又长又沉重的后裾没有可爱的孩子抬起,就那么软软地拖在光亮的地板上,每移动一下都要簌簌地响好久。爱尔麦蒂微微俯下身子,对着镜子用挑剔的眼光把脸上的淡妆审视了一遍,然后稍稍松了口气,戴上了精巧的白手套。她缓缓伸出手去,拿起了台子上的一条镶嵌着绿色大猫眼的沉甸甸的项链,有些吃力地抬起头发,把它系在了柔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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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样子去见父亲大人……应该没问题了吧?”她自语着,轻轻抚摸着那绿色宝石的表面。碧绿无暇的颜色把她的前胸映衬得更加洁白,如同大理石雕塑般完美。“虽然知道只是徒劳……好歹也稍微遮掩一下吧。如果被父亲大人看到枪伤的话……似乎不太好呢。”她低声说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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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之后,她终于打定主意迈出了步去。但她立刻就有点后悔了,因为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这身行头实在是太过于笨重,让她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可是就在她迈出第二步的时候,长长的裙裾毫不留情地绊住了她的白色长靴,让她直直地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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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心中一惊,急忙伸出纤瘦的手臂,希望不至于就这么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身子,让她调整了一下重心,然后直起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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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这样倒下去的话,手臂会断掉的。”有个熟悉的声音说,“实在是不像你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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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从那个人的手中挣脱出来。她急速地后退了两三米远,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把那些沉重的装饰都拢到脑后去。“艾耶修曼,”她轻声说,微微眯起眼睛,如同一只高贵的猫。“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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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自然是接受了‘某人’的命令。”艾耶修曼淡淡地说:“虽然是自愿,但我实在是不想再做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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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稍微摇晃了一下,然后狠狠地说:“真是自大的家伙……你做得了旁观者么?杀了那么多的人,即使是别人不知道,你的双手也早已血迹斑斑了。虽然于我是没什么害处,但我还是觉得该与你保持相当的距离……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出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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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既然来了,就早有心理准备。”艾耶修曼的语调仍是不变的平淡。“只是有点遗憾,斯拉欧加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亲手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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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是什么意思?”爱尔麦蒂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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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没说话,默默地伸直手臂,就有一把银色的枪从袖口里掉了出来,正好落在她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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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命令我,在你见到斯拉欧加他们之前,把你处死。”她缓缓地抬起枪,稳稳地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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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望着艾耶修曼那无可挑剔的射击姿势,爱尔麦蒂的表情有片刻的动摇,却马上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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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愚蠢的人啊……”她低声说,唇边竟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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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心里微微波动了一下,并没有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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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越来越相信那‘黑斑鸠’先生那惊人的判断力,也越来越想把那能力据为己有了。在这个时候派你过来,也只有他能够想得到。”爱尔麦蒂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眼里恢复了原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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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仍然没有扣动扳机,脸上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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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呵……可怜的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留下你的性命实在是很不安全——他应该是这样想的没错。可他是一位绅士……或者是个装作绅士的屠杀者。他给你下了最后的命令,然后就可以安然地和那些美丽的女军官打情骂俏了。他知道我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你定是没有活路。他这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一个天真的崇拜者呢。”爱尔麦蒂并没有正视艾耶修曼的枪口,低下头去整理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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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在胡说什么?”艾耶修曼脱口而出,心中却不免动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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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样一来就受不了了么?啊啊,真是没想到,你心中的脆弱之处被我轻而易举地碰到了呢。”爱尔麦蒂抬起头来微笑着,迈了一步上前,用那双魔魅一样深邃的双眼注视着艾耶修曼的心灵深处。“恶魔终归是阳光下自动消失的火烛,若是跑到伊甸园的大门那里去自寻死路,也怨不得基路伯用带火的长矛刺穿它们的胸膛了吧?”她邪笑着伸出手来,轻轻插在了艾耶修曼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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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这样,就这样,你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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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从现在开始,我来支配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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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一时间竟惊恐得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她手中的枪掉了下来,却没能把她从恐惧中惊醒。她大睁着眼睛,无法逃避去凝视爱尔麦蒂的瞳孔。那里仿佛鬼影憧憧,又好像有无数的天使在拍打翅膀,一时间根本无法分辨清楚。她感到窒息,好像没有办法再继续生存下去。刺耳的毁灭号角击碎了她的灵魂,她像个坏掉的娃娃一样轻而易举地沉沉陷入了柔软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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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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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梦魇启航,喧嚣出发,整个世界的无声寂静比波涛汹涌。某个地方,在哪个地方。那些过去比永久更永久,而未来比荒凉更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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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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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寂寞的甘霖只是赏赐了一会就停下了,路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凉爽中难以自拔。好久好久,都没有下过一场雨,不知多少窗前又留下了留恋的身影。也许有好多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吧,那些身着漂亮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各自的终端前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心安理得地掏出随身携带的连接器,在长官的默许下开始向家人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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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看起来似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斯拉欧加却望着玻璃外面那片阴郁的天空,叹了口气。他把手轻轻放在精雕细琢的金色窗框上,一股凉意透过掌心无比清晰地传了过来,在他的心底猛地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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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些细小的天使都睁着大眼睛瞪着他,一言不发,诡异的眼神下是苍白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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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的手指无言地滑过玻璃,朦胧的景物上出现了一道水痕。他仿佛可以透过这道水痕看到外面沉默的建筑群,排列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FONT face="Times New Roman">A</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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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暗夜的隐喻在默默召唤。那是什么呢,他一时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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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有危险,前面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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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Attention</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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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在看什么呢?”马南的声音有些突兀地打破了死般沉寂。斯拉欧加浑身一震,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好长时间了。他默默摇了摇头,接着刚才沉重缓慢的节奏向前走去。他心里很乱,完全不像是刚才那样的清醒,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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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战斗之前的人应该会有的感觉。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是却仍会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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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总是这样,总是会这样。一到了关键的时候,就会这样不争气,仿佛以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白纸,我就这么没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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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哀叹了一下,又开始揉搓自己额前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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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还是说,我已经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希望把那些所谓的“责任”都抛在脑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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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身处在不能回头的地方,斯拉欧加却不由得开始无限度地渴望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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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你认为我们此去,真的能平安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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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的话又回响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会有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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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难道认为,自己走的路是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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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不可能的。即使爱尔麦蒂再强大,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再说,我们的信念是正义的吧,我们所坚持的,是正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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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里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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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正义”……我,真的这样认为么?从心底里毫不犹豫地这样认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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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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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察觉到自己的心情,斯拉欧加害怕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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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自己从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完全相信“正义”这类的字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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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作为以正义与否来执行裁决的“天使”这种理念上的混淆无疑是非常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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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那一刻,斯拉欧加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这种恐惧穿过了层层心理防线插入了他的灵魂,让他感到刺骨的寒冷。坚持正义的理想是他力量的源泉,只有一直如此坚信不疑才能使他勇往直前。可是就在这个大战将近的时刻,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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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可以这样!是的,我坚信我们做的,是“正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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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一直……坚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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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对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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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所谓的“正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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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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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真的开始对自己所坚持的产生怀疑,那么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如果对敌人怀有妇人之仁,他今后还如何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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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行……!快停止……不可以再想了。我现在不需要思索,我需要一个决心,我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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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从现在开始,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件事了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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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天使”是可以为敌人祈祷的,但是怜悯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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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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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惆怅究竟从何而来,把所有的失落都融化成海。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爱,在这名为希望的辽阔海原。我想前往那个我曾说过的地方,可以无忧无虑地成长伴在你的身旁。我想知道那里是否永远没有战火,我可以与你平和安定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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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有多少分离,就有多少相遇,虽然无法飞翔,却能给你翅膀。以为紧闭双眼就不见悲苦,以为拒绝温情就不再受伤。确信未来我们将会相爱,我愿意相信这篇寒冬萧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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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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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他简直就要被矛盾击倒的时刻,身体已经来到了那扇无比熟悉的大门前。这是曾经阻挡他去路的门,那时他是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强行突破。可是现在,他为什么想要退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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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整个世界仿佛瞬间消失了,只留他一个人,站在这扇大得仿佛就是一切的门前,徘徊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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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以现在的自己,以这种畏首畏尾的心情,冲进去的话只能是自寻死路的吧。这样犹豫不决,他根本连本身的熟练动作都施展不出来,更不用说那属于“战斗天使”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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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早已决定放弃这种特权,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无可奈何了吧。谁让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完全的人类,迟早会碰上只有用特殊力量才可以苟且偷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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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即使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想过平淡的生活,也得不到期望结果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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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自己的生命,和人类有着本质的不同。即使心里如此希望,时间也永远不允许“如果”,怎么可能会有重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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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想到这里,他的琥珀色瞳孔里显出了水色,仿佛有波澜在其中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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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斯拉欧加暗自神伤之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让他近乎本能地把眼泪往回堵,却因为太过于急促而控制不住。他惊慌失措地抬起脸,顺着那个肩膀看上去,瀑布一样美丽的紫色长发挡住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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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心中不由得一阵颤动,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出糗的样子被马南看到了要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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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马南并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说:“不要想太多了,现在只要想着怎样做能对得起自己的心情,然后平安回去就好了啊。”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平静如水,目光一直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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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因为过分惊讶而楞在了那里,忘了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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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个整天张扬跋扈的家伙也会安慰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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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并没有因为他的发愣而停止动作。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把那清澈的泪水从那极不相称的表情上抹去。然后她转过身,接着去推那扇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由于她的动作太过于平静,谁都没有留意到斯拉欧加困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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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虽然困惑,刚才的伤感已经一扫而空了。他心里竟产生了些许感激。或许孤独惯了,已经快要忘记被关心的感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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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或许眼前会有许多迷惑着你的东西,可是要走的路,只有一条,真正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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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不能成为阻挡我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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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真正要走的路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困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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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既然已经如此,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不就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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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想到这里,斯拉欧加突然感到无比的轻松,甚至为了刚才的心悸而感到愧疚。于是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快步追上了马南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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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知不觉又让她照顾到了,实在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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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今后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幸福的吧。还是说,只要有她在前面,任何困难都不会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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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种久违了的舒心感,再次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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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不够强,就需要找个依靠。但是我会进步的吧,朝着我自己的人生目标,朝着那个我还想拥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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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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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记忆已成为泛黄老旧的尘埃,纷纷坠落在照片的最底部。或许前方有凶恶的炮弹冲击,血液会四溅,灵魂会碎裂,但决不能阻止我们前行。所以我们不是迷途的羔羊,伙伴。僵硬而冰凉的,除了被绝望染成红色的天空外,还有浓郁铁锈味的沉闷。一个时代的经典演义,感染了这座寒冬之城。</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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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1:24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4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斯拉欧加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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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依然华丽得耀眼的装饰,金色的地板如镜子般映得出人影。无数精致无比的天使塑像环绕四周,但没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望向这边。那些带有上万个水晶装饰的大吊灯悬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每一个金边,每一个装饰着五彩宝石的花纹都是那么完美,似乎凝结了日月光华般令人感到宗教性质的崇拜。古老的手工艺品摆着百年不变的姿势,没有一丝缺损,却静谧得吓人。成千上万不知不觉间映出每个倒影的小镜子镶在看不真切的地方,凝望着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在这个梦境般虚幻的殿堂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渐渐弥漫,仿佛要催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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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整个空间却没有一点紧张感,相反地,却充满了宁静与祥和,好像在瞬间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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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门里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只有高处有一扇雕着彩色圣母像的窗透出万道金色的光芒,在眼前光滑的地面上勾勒出滚烫的花纹来,墙上<st1:chmetcnv w:st="on" UnitName="平方米" SourceValue="200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两千平方米</st1:chmetcnv>的缤纷彩色玻璃让整个空间形成墙面镂空、色彩斑斓的视觉效果。那上千幅已经开始剥落的名画悬浮在高处,所有的眼睛都暗淡无神,所有的飘带都像在慢慢转动,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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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mso-char-indent-count: 2.0?>“真是令人不爽……又搞什么形式呢?”马南微微皱起了眉头,小声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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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可是说不定会有什么陷阱。”斯拉欧加低声提醒,“还是……不能大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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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梦中的海原,但是我们没有翅膀,不能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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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能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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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话音未落,就有细小的脚步声从身后响了起来。斯拉欧加猛回头,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迷雾中渐渐清晰,脚步有些摇摆不定,仿佛飘忽的魂灵。再仔细去看时,却是一个冰蓝色头发的苍白青年,穿着一身镶银边的黑色制服,两只灰色的眼睛只是睁着而已,瞳孔仿佛布满了蛛网般,没有一点光彩。这影子越来越近,仿佛是从黑暗中长出来的妖精一样,即使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也没有一点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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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是这张脸,斯拉欧加是认识的。这是他们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伙伴,司“完美”的第七大天使汉鲁凡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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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吧,即使有翅膀,也无法飞翔。从希望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已经置身绝望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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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汉鲁凡戴……”斯拉欧加脸上竟略微露出了喜色,喊出了声。他差一点就要走上前去,却被马南拦住了。他正疑惑的时候,马南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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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别冲动……相信你也知道的,这里没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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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愣了一愣,有些无措地把目光移了过去。马南伸出手来,毫不留情地遮住了斯拉欧加的视线。斯拉欧加想说什么,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如果眼前是黑暗的话,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里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但是如果加上了视觉影响,大脑就会把这个感觉上的判断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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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可能呢……没有生命?”带着不可置信,斯拉欧加推开了马南的手,有些不解地嘀咕。他不再往前了,却加强了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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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么说,这个也是幻象了?”他缓缓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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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这的确是汉鲁凡戴。”马南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生命反应的话就表示……这只是个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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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和……艾霞一样?”斯拉欧加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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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一样。那个时候……艾霞的精神还在……她还活着。可是……”马南咬了一下嘴唇。“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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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似的浑身一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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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就在眼前的……明明这个影像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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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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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不由得咬紧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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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早就知道,即使心里明白,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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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即使是“天使”也无法挽回已经逝去了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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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任何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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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你……你究竟在做什么!快出来……你怎么,你怎么能?”斯拉欧加喊出了声,愤怒仍然激荡着他的心胸,让他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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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没有回答。只有那压抑不住的回声悲凉地来来回回,填补着难忍的寂寞空虚。斯拉欧加紧紧攥着拳头,却无法再发出一个声音。那双隐隐含着泪的眼睛无奈地看着汉鲁凡戴以那个习惯的动作伸出右手,然后在他右手的指间出现一个银色的光环——还是那么大,那么美丽得耀眼。那是天使的战轮,只要决定了要消灭,所有碰触到它的对象都会化为宇宙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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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Sandalphon——向神祈祷用的花环。原本是用于灵魂的指引工作,现在化为了剥夺他人生命的武器。用密度最高的黑洞物质辅以发丝般的轻薄,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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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现在,那无比锋利又华美的轮廓竟要改变方向,朝着那曾经的伙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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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再也忍不住了。明知道不会有回答,他还是轻轻地问道:“汉鲁凡戴……难道,你已经不把我们认为是伙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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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有灰色的瞳孔发出无奈,只有耀眼的银色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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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战斗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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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我无法主宰已经死亡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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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宁愿与你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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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请你相信,这仍然是我们灵魂碰撞的结果,和我是不是死人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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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朋友啊,你仍看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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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马南默默地走上前来,阻止了斯拉欧加再质问下去。“那么没办法了,我们……只有战斗一条路可走。”她低低地说,不带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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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好像久久以来都没有看清她的身影。许久,斯拉欧加才仿佛梦吟似地说:“干掉他……?你,这么说……要让汉鲁凡戴消失……就像……对艾霞一样……?”他的声音在微微发颤,带着明显的不解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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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艾霞的名字,马南的眼里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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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看不清楚么?”她把持住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硬一些。“真是没想到……在军联里锻炼了这么多年,你那个懦弱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改变!现在不是计较那个的时候,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样,没有别的事情——包括那些已经褪色的友情和腐朽的过往——可以扰乱我们的心。如果在这里被冲昏了头脑,下地狱的将是我们!汉鲁凡戴……他一定希望我们这样做……打倒他,然后带着他的意志,去打倒最后的敌人!既然避免不了与过去的伙伴冲突,你还在这里迟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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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眼前的路突然变得如此绝望,那丝丝风声听起来都是凄凉。是啊……他们的路只有一条,但那尽头一直伸向黑暗中去,仿佛铺满了鲜花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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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能就此打败爱尔麦蒂……即使能就此打败爱尔麦蒂……要付出这么多代价,要让自己的心灵蒙上这么多苦痛,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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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能够安静生存的地方,我们只是不想让这个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祥和家园再次被战火覆盖。与其说我们深爱着这个世界,倒不如说我们只是爱上了这种感觉,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这片没有烟尘污染的蔚蓝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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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我们的,这是所有善良勤劳的人们的。大家都是那么努力地要活下去,要让自己的生命更加多彩。我们不能放任任何灰色恐怖把这一切都毁灭,我们有力量,但同时也有了责任。这是我们自愿的,因为我们还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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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既然如此,那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因为我们知道,只要燃烧了生命,那就再也看不到绝望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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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18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我……决定了。”斯拉欧加咬了咬牙,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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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微微侧过脸来,好像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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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可以总是等着别人来保护我,我也要……战斗,与自己的无能战斗。即使是……即使是昔日的伙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紧紧攥着双拳,尽了最大的力气,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他第一次,感到自己那么像一个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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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接着,他咬紧了嘴唇,缓缓把手伸向了太阳穴。那修长的手指从灿烂发丝下的一个小洞插进去,用熟练的动作旋转着,接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绽放出了异彩。仿佛有五色磷光在他的心灵深处闪动一般,斯拉欧加突然感到浑身轻飘飘的,接着是无比的舒畅,仿佛有静流清洗了沉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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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时隔多年,斯拉欧加又一次重温了这种在短时间流遍全身的洗礼。他曾经想过要把这感觉忘记,以后再也不要体会。可是现在,他心中却盈满了温暖与怀恋。他的两只眼睛全变成了火红色,银白色的头发随着一股股热流上下摆动着,白色的衣角在气流中狂乱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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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是这个新世界的缔造者,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把公平与正义从法典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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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没有神来约束人们的心,我们就要成为绝对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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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伸出手来,手指在黑暗中消失了一刹那。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上已经握住了一把细长银色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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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凯尔特神话中女神送给英雄库夫林的神枪。望着鲜艳的红色光线在白皙的手中收拢成细长的剑形,马南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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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分道扬镳的时候,又有谁会知道,心平静气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斯拉欧加还会紧握着传说中的武器踏上天使的战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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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汉鲁凡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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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下个瞬间,只见斯拉欧加朝地面一踢,喉间崩出了势如裂帛的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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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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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以为是烟火腾空而起的尖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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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直到面向广场的华丽窗户,像爆炸似的凌空飞起,人们这才知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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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爆、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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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君士坦丁堡的游客之间传来这样的声音,有不少人开始往门口奔去,也有人逃出通讯设备准备报警。可就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所有电路和通讯设备信号一并中断,君士坦丁堡顿时在一阵哔响后陷入了死寂。那沉重的压迫感在这时开始清晰无比地显露出来,不知为什么,那高耸入云的塔尖和静默的雕塑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狰狞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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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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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在布满花纹的墙面上疾走,却只发出了微风擦过的轻响。这个速度已经超越常人视神经所能捕捉的范围,用一般的动态视力来看,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光影。突然得到补充的力量让斯拉欧加感到全身的神经系统变得异常兴奋,好像一株即将枯死的树被注入了新鲜血液。在奇缓无比的时光中,斯拉欧加手中的武器以超音速的速度挥舞而下。<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是雅弗拉特制的高周波生成系统,可以从真空管中喷出用雷射光加以离子化的氤气,所产生的高温高密度的高周波可以斩断所有物质,是终极的肉搏战用攻击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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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此刻由<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的前端迸射出的氤离子急流,已经化为既粗又长的红色鞭子奔流在空气中,这便是用来执行“审判”的神之鞭。汉鲁凡戴深知这武器的厉害,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大力跳跃,脚尖刚离开一根白玉柱,那柱子就像受到大炮射击似的从中间断成两截,轰然瘫倒在大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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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离子急流将冷雾蒸腾为热气,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被斯拉欧加再次挥下的<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自动伸长到约<st1:chmetcnv w:st="on" UnitName="公尺" SourceValue="3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三十公尺</st1:chmetcnv>长度,迅速蒸发的空气中扬起水蒸气的爆裂声。雾气在瞬间扩散开来,斯拉欧加朝着左右墙面一踢飞跃而起,降落在高高穹顶下的横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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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真是厉害……马南暗暗赞叹道,斯拉欧加若是认真起来,绝对不是可以轻视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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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汉鲁凡戴的强是毫无疑问,但是没有用……如果对手是斯拉欧加的话,只是强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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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见汉鲁凡戴仍旧是面无表情地俯冲上去,眼里毫无惧色。他手中硕大的Sandalphon边缘仍然闪着如月光般冷峻的光芒,瞄准了斯拉欧加纤细的脖颈。斯拉欧加并没有迎上前去,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氧气灼烧的气味包围着几万度的高周波急流瞬间朝对方席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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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有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是令人作呕的烧焦的气味。那把耀眼的<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毫不留情地穿过了汉鲁凡戴的胸膛,一股黑烟随即冒出,但却看不到一滴血。汉鲁凡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动作,那巨大的Sandalphon把斯拉欧加牢牢地扣住,锋利的刃深入墙壁,将他紧紧地钉在了那些突出的花纹上。趁着斯拉欧加动弹不得的瞬间,汉鲁凡戴从腰间拔出佩剑,一翻手将剑刃朝下,就要狠狠地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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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时候,马南手中那雕刻了双龙的剑柄上突然出现了黑色的剑刃,她一跃而起,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在两人中间飞舞而下,向削纸一样轻松地把汉鲁凡戴的配剑砍成两截,接着朝他的额心又补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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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破坏他的脑部神经中枢的话,他是不会停止动作的。同死人打架可不像平时那么简单。”她站在高高的台柱边缘,冷冷地补充,手中的剑通体发出令人战栗的寒光,剑刃更是散发着浓浓的黑色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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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Uriel</FONT>——雷电之恐怖。这是只有持有者一人才可以使用的武器,平时只有长长的暗色剑柄,战斗时便缘由持有者的能力而爆发出最适合其使用的黑色剑刃。这原本只是传说中的武器,在马南手中被具现化了,通过无法想象的电离碰撞聚变出的高压,在持有者的操纵下蜕变为最狂暴的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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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汉鲁凡戴的身体失去了力量,软软地向后倒去,从半空中落下,跌落在地上,不再动弹了。与此同时,Sandalphon的光芒也很快消散掉,化为了一片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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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终于……结束了。”斯拉欧加叹了口气,好像在轻松终于摆脱了一件为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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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却是刚开始呢。”马南缓缓地说。</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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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1:56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5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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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直到没有悲伤的那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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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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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茶,半凉,夜无边,四季平常,半道半嚣张,奈何道上回想,双子星一日一明,我爱你我不会奔忙,雪落血化你在另一方,潮起潮落我的船过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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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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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伴随着两人重新落回地面,带有绚丽色彩的玫瑰墙缓缓旋开,露出了后面的琉璃平台。那是一个有无数天使包围的大水潭,穹顶上的圣母一刻不停地展露着甜美温柔的微笑。她洁白的衣裙被水波荡漾起的绚丽纹路映照着,闪出粼粼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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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爱尔麦蒂就站在光滑的水潭边上,浑身上下洁白如同天使的羽翼。而那些绚丽得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饰物,就像朝雾中若隐若现的露珠。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么宁静幽雅,仿佛从圣母那里得到了传承。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从天地初开时就站在那里了一样,带有一种神圣庄严的意味,那身影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而在她身后,艾耶修曼暗色的身影也渐渐显露了出来。她只是沉沉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彩,空洞如深不可测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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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与爱尔麦蒂带有神圣光辉的身影相比的话,她对面的人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好像是面对天神狡辩的凡人一样渺小,一样不自量力。联想到这个比喻,马南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却紧紧地握住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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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今天你真美,爱尔麦蒂。”马南带着微笑开了口,声音显得无比自然真诚。“就像刚刚下凡的女神一样,身上还沾着云雾般的清纯与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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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十分感谢你的赞美。”爱尔麦蒂微微颔了颔首。“因为我知道,也<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许这座">许这座</st1:PersonName>君士坦丁堡将在今天成为我的坟冢。所以我想,起码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以最美丽的姿态去见父亲大人。”她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地平静,以一种如水的心态去承认自己现在走的路是死亡之路,未来只有毁灭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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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不禁扬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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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控制他人的生命成为自己的傀儡,自己只会在一旁看热闹的家伙,有资格用这种口气说话么?”斯拉欧加不满地用食指和中指盘曲着鬓旁的长发,目光往艾耶修曼那边滑了一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说起来,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战斗方式呢。还是说,你其实只有操纵他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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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那是因为我的大部分战斗系统被上了锁的缘故。”爱尔麦蒂轻描淡写地说:“父亲大人赐予了我能力,却给这个能力的开启上了一个绝对锁码……我可以选择不遵守电脑的三戒律的前两条,可是这个锁码,却让我一筹莫展。”爱尔麦蒂顿了一下,目光移向了斯拉欧加。“可是我不相信父亲大人会把这个秘密永久的封锁起来,既然创造了,就应该留下了解开它的方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为了把最高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所创造的每个非人类应该多多少少都有被上了锁的力量吧。而这个关键的钥匙,他没能带走,所以一定以什么方式隐藏了起来。这个他认为绝对保险的方式,斯拉欧加,你一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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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听了这句话,斯拉欧加的手指僵硬了一下,然后又缓慢地继续着刚才的动作。“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斯拉欧加低声说:“你是他的女儿,他既然连你都要隐瞒的话,说明他只想让自己心知肚明而已。如果他希望绝对保险,就应该把它带到坟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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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不这么认为。”爱尔麦蒂缓步走下了台子,离斯拉欧加近了一些。“他虽然最最疼爱我,但在战斗技术上最费心的却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有理由在你那里存个备份……或者,”她将手指伸向了太阳穴,“是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存在你的大脑里,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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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淡淡地笑了。他将手伸进衣领里,从外套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在手里掂了掂,轻轻地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知道解开的方式。而且,这个方式是雅弗拉明确告诉我的,他并没有谨慎到要存秘密备份的地步。只是……”他握紧了那把银色的手枪,然后缓缓地瞄准。“这个方法很奇特……只要把这把枪的枪口对准太阳穴,然后扣动扳机的话,那这枪内经过特殊设定的激光就会把那个锁码解开。这可是雅弗拉亲口说的哦,不知你愿不愿意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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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说这话的时候,斯拉欧加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的笑容,他注视着爱尔麦蒂的反应,表情是无比的轻松。可这一席话却让爱尔麦蒂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该相信他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的锁码就可以被解开了。可是解开自己的锁码对于斯拉欧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完全有可能说谎话。如果他说的是谎话而自己又相信了他并照做的话,就等于是干净利落地走向了死亡。因为对于非人类来说,太阳穴处是外界信号接入的唯一入口,如果带有攻击性的激光从那里射入的话,毫无疑问会立即导致系统烧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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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她不禁陷入了踌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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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难道,父亲大人真的要把这个钥匙设计得如此之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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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看到他的这个反应,斯拉欧加很是满意。他知道爱尔麦蒂是个谨慎的人,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会无比地小心翼翼,绝对不会贸然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只要她拒绝的话,便等于是放弃了胜利的唯一希望,她再也没有有理由且没有能力与自己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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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他把那把银色的枪放在手心里把玩着,很有耐心地等着爱尔麦蒂给出一个答案。爱尔麦蒂把一只手放在唇边,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思索着应对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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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该把那把枪夺过来吗……?不,那没有任何意义。在确认这个信息的真实性之前,不可以随便行动。可如果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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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你敢让沃夫先尝试一下么?”想着不能这么快就甘拜下风,爱尔麦蒂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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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愣了愣,似乎是没意料到这么快就把关键转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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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这种行为应该是绝对安全的。你敢让沃夫先尝试一下么?”似乎是终于打定了主意,爱尔麦蒂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地说下去。她虽然在心里暗骂自己卑鄙,可是现在这个情形实在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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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吧。”意识到形势突然逆转的斯拉欧加虽然有少许慌张,却又马上冷静了下来。“如果让马南恢复到原先所有的能力的话,对你来说是不好的事情。本来你已经势单力薄,现在却又想着要增强敌人的战斗力么?我想你应该能够判断得出来,这并不是理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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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你这么说的话,还是不敢吧。”爱尔麦蒂察觉到对方心情的微妙变化,把自己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并没有想隐瞒的意思的话,应该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按我说的做的。可其实你却在想着怎样以不光彩的方式了结我的性命,所以才编出了这么低劣的谎话。斯拉欧加,你原来是这么令人不齿的小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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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爱尔麦蒂的伶牙俐齿在这一回合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斯拉欧加一时气愤,竟无法反驳。马南却一直静默着,迟迟没有发言。在爱尔麦蒂以一声冷笑概括了自己的态度后,她突然缓缓地说:“斯拉欧加,我愿意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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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爱尔麦蒂不由得愣住了,她感到优势又在转向了对手那边。斯拉欧加更是睁大了眼睛,毫不顾忌地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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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你疯了么?”他一步就走上了前来,好像在提醒马南这不是小事情。“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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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其实我也想看看,我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在明确了态度之后,马南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而且,我相信你啊。你绝对不是会使用欺骗方法取得胜利的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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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无言了。他直直地看着马南轻快地把枪拿在了手里,脸上不带一丝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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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连劝阻的时间都没有,马南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声尖啸打破了沉寂,马南的表情在瞬间颤动了一下,接着整个身子无力地向前倒去,紫色的长发画出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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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扶住马南的肩膀,想帮助她站起来。可是他马上就发现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因为他的手在碰到马南身体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电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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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与那柔软的头发同样银白色的细眉微微皱了起来。虽然只要碰触就有连续不断的波动传来令人不快,但是电击本身并不是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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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能听见我说话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这个波动停止?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造成精神和肉体双方面的负担。”斯拉欧加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却不得不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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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蜷曲着修长的身体,为了忍耐剧痛而死死按着头的马南什么也没有回答。虽然她还有意识的样子,但是已经陷入了无法应对问题的状态。平时即使是再痛苦也绝对不会表现出一丝慌乱的她,额头上已经毫不留情地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虽然马南仍是一声不吭,但那紧紧握拳的手指关节已经变得煞白,浑身抑制不住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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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爱尔麦蒂却仍然冷冷地看着马南的反应,心里在做着极快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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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并没有立即死亡……这么说,那把枪中的激光果然是特制的了。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还是有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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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沃夫……马南你没事吧?能……听见么?”斯拉欧加想着起码不能让她失去意识,可又不敢伸手去碰。因为这个时候马南身上的电火花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到了可以看清的程度。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电压,甚至连帮忙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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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脸色苍白,冷汗淋淋的马南,因为这句话而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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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你说的没错……这果然是开启了某种装置的激光……可是……”她低声说着,一只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额头,仿佛要把头盖骨掐得凹陷下去。“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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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没……没什么的,一定……”斯拉欧加仿佛下定决心了一样,用了全部的勇气去抓马南的手,但他却立刻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弹开了。不仅仅是基于让他头脑一片空白的强烈电击,更是马南把脸转过来的时候,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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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她脸上的冷汗仍在顺着脸颊滑下,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可是那张脸却是美丽而僵硬的,刚刚还在发颤的浅色嘴唇此刻却刻上了坚毅。那双深邃如黑色宝石的明亮眸子正在一点一点地进行着蜕变,原先的温柔和智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有如黑色银河般的神秘光辉。那种暗色恐怖一点一点地蔓延至她的全身,让她像被激光射中了一样挺直了身子,接着缓缓地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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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这究竟是……”斯拉欧加突然感到一阵贯穿全身的凉意,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他能察觉到这突然充满了整个空间的压迫感,让人大气都不敢出。这并不是简单的风压,是一种强烈的气势,能够压倒世界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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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只见马南那深黑色的目光移向了爱尔麦蒂,接着定格在了那里。她缓缓伸出手来,<FONT face="Times New Roman">Uriel</FONT>在她手中不安分地跃动着,剑刃发出前所未有的寒光。那黑色,就好像是吸了千万人的血而成的颜色,如同噩梦。为了持有者的信念而燃烧,暴动如为了杀戮而在祝融火中诞生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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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若是要求生存,就不容得有任何犹豫,不是我的同伴,就只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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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若是无法饶恕,就用我的这双手,把所有的光明都毁灭。可不可以让所有白昼都飞舞成蝶,太阳永不升起,温暖永不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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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看到这个局面,爱尔麦蒂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向后退了一步,碧色的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地寻找着解决的方式。斯拉欧加看到她把薄纱手套褪了下来,露出那苍白修长的手指。她手背上狰狞的伤疤已经被一个圆圆的金属片遮住,上面锲刻着黑色的流水巴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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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个时候,那只白色鸟儿突然从窗口飞了进来,像一支巨大的箭划破了沉重的空间。斯拉欧加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先意识到了鸟儿拍翅膀时发出的金属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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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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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他心中突然一沉,意识到了这其中缘由。只见爱尔麦蒂抬起了手臂,手背上的金属巴纹闪闪发亮,在上方<st1:chmetcnv w:st="on" UnitName="米" SourceValue="1"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一米</st1:chmetcnv>的空间之内制造了一个高温区域。那白色的鸟儿义无反顾地冲进去,立刻化为了一个熔融状态的金属球。而那球形状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金属球慢慢伸长,变宽,形成了一个亮得耀眼的金属盾牌,挡在爱尔麦蒂前面,化解了Uriel带着黑色闪电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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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Camael——仰望神者,守护着天堂之门。这是可以利用温差制造不同形态金属武器的工具,基于使用者的愿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高效的方式制造出此时此刻最能起到作用的武器。这种工具有着适用性强、耗能低且方便随身携带的特点,但由于其危险性以及对使用者的苛刻要求,早已成为了都市传说。而这种明显经过改良的高级型号,恐怕世界上仅此一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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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雅弗拉……他到底制造了多少独一无二的终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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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不可原谅……竟然如此无视这个世界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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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如果有更多的非人类诞生的话,怀着爱尔麦蒂这样想法的恐怕也不在少数吧?如果任由他们使用这么危险的东西的话,那这个人类社会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从内部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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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FONT size=1><FONT size=2>可恶……力量这种东西,还是由明事理的人来操控比较好。</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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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2:29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5

<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拾起那把银色的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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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没时间了……!必须在天下大乱之前把这件事彻底地解决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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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霎时,一股凉意从斯拉欧加头顶浇了下来。他并没有感到彻骨的痛苦,只是觉得浑身发冷,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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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虽然是很清爽的感觉,却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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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消失,被一个新的理念所取代。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把持住原来的精神,过去一直相信着的正在变成疑惑,而过去完全否定的,此刻却显得那么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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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天啊……不行……这样下去的话……这样下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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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可是没有用。他的身体完全无视精神上的抗议,仍在进行着缓慢却令人心悸的转变。渐渐地,他不再觉得痛苦了,欣喜和勇气代替了一切。原来的感情正在逐渐被覆盖,新的精神和思索把他层层包围,让他觉得从没有过的透彻和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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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如果你认为这个世界有黑暗,我们就来把它消灭掉。有个声音在他的心灵深处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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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是的,如果有黑暗,就要用永恒的毁灭消除掉所有的污秽。”他听到自己似乎是无意识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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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所有的黑暗都是不被允许的。我们是新世界的神,我们要建造一个没有任何阴暗面的空间,即使让万物沉默,我们也不要再有黑暗,我们洁白的羽翼不容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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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们是正义的执行官,一切非正义的都将被消灭,一切罪恶都不可以被原谅,我们要执行神的制裁。”斯拉欧加轻轻地重复着,每一句话都像烙铁深深印在了他的心灵深处,每一个字母都燃着火焰,渐渐吞没了他仍在不停挣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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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了建造崭新的秩序,我们将成为真理,我们就是永远的正义,我们代表着不容否定的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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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没有争战,没有杀戮,没有任何流血与不平,为了建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我们有着永恒的爱和理智。”斯拉欧加像个机械木偶般应和着,唱反调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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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了蔚蓝而清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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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了蔚蓝而清静的世界!”斯拉欧加的瞳孔里像有火焰在燃烧。一个影子在他无比坚决的表情上浮动,仿佛在挣脱,终于完完全全脱离了束缚,变成一个崭新的个体,屹立在斯拉欧加面前,如同获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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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B normal?>“Doppelganger</B><B normal?>系统,启动</B><B normal?>。</B><B normal?>”</B><B normal?>
<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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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Doppelganger——在德语中的意思是“两人同行”,是指隐藏在每个人心灵中的另一个看不见的自我。从理论上讲,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自己的二重身,不过这一半对于人的肉眼来说是无法捕捉到的。传说中二重身在镜子里不会留下任何映像,也不会投下影子,但它每时每刻都站在人的身后,监视着人的一举一动,并将自己的建议灌入人的脑中或渗透入人的心里,从而形成思想。二重身的出现通常带有恶意,会吸走原身的能量,甚至杀死原身。但是如果对原身思想加以改造,使其从深层记忆里完全相信这个说法,并被迫产生分裂人格的话,就可以用机械的力量使其具现化。这个Doppelganger并不只是幻影,如果有合适的宿体,它可以在理论上拥有同原身一样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等于是给自己凭空制造了一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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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当然,如果不对Doppelganger的产生控制的话,就会造成原身精神上的混乱以及宿体的危险。由于Doppelganger也有独立的人格及思考的能力,让它能够完全听从原身的命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种看起来天方夜谭的事情只能在非人类身上才有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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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只是……这个时候,我也使用了这种超乎常规的力量。这样子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破坏自生自灭的自然法则,真的没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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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只要一这样想,斯拉欧加就突然觉得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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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没关系。力量是为了营造这个世界的和平而存在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人类社会能够更加美好和谐。这样一来的话,这样一来的话,有更强大的力量是好事情啊。我们持有的,是“正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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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正义”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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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眼中原有的琥珀色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喷射着高温的白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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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正义”,只要是为了“正义”,什么都无所谓……你说得对,不管是流血还是牺牲,只要是为了“正义”就会得到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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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而缔造“正义”的人,是我们自己。只有我们是不同的,只有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制裁他人的力量。我们是神,我们认为是“正义”的事,便是绝对。我们是最最正确的,我们为了美好的未来,必须把“邪恶”完全清除出去……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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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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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声音无比的温柔,让斯拉欧加深陷其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理念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只是被这重新出现的希望鼓舞着,让他的眸子闪闪发亮。他曾经认为谁都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生命,现在想起来真是愚蠢!自己终于有了力量,终于有了力量,有了让世界充满光明的力量!这就是“正义”……这就是他一直渴盼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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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他突然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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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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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等到马南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斯拉欧加……不,是两个白衣的大天使悬浮在半空。其中一个脸上带着泪痕,而另一个嘴角带着狰狞的笑容。而同时响起的,是有如神的怒吼般震耳欲聋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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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神,我们要建造真正完美的世界,消灭黑暗,带来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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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们要把一切误会都消灭掉,没有人可以被原谅,我们就是正义和真理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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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了蔚蓝而清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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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了蔚蓝而清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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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接着他们俯冲下来,一个冲向了马南,一个冲向了爱尔麦蒂。马南心中一惊,急忙用Uriel阻挡。但对方行动的速度实在太快,马南即使用尽全力防守也只能使得对方近不了身而已。她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真正的斯拉欧加,其实不管是哪个也都一样。他们都带有第一大天使之名,行动的步调完全一致,信念怕是也重合在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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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了建造完美的秩序,必须让一切黑暗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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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并不是真正的斯拉欧加会干得出来的事情!马南在心里这样想着。他所认识的斯拉欧加虽然痛恨犯罪的行为,但还没有偏激到这种地步。眼前的这两个为了正义不顾一切的白色身影一定不是斯拉欧加,他一定只是受到了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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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难道真的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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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还是说,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有一场深刻的变革。而雅弗拉赐予他力量的原因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吧。这两个斯拉欧加才是雅弗拉真正希望看到的结果,脸上带着神授的同情,下手却无比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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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对待有阴暗面的东西丝毫不必顾忌什么旧情,只有毁灭才是最大的救赎,才是最大的善,才是以最正确方式表达的怜悯——是这样么?那个Doppelganger所想向斯拉欧加灌输的,就是这样的意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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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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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在心里暗骂着,却不得不咬紧了牙关去抵御越发猛烈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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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有谁会没有所谓“恶”的心理呢?就因为这样,连无辜的人也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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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实在是无法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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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个时候,爱尔麦蒂也在用尽全力防守着。但那金属盾牌由于原本也是由高温来塑型,所以对于高温攻击并不是最最完美的防御。不一会儿,爱尔麦蒂就体力不支了,虚弱地喘息个不停。斯拉欧加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压下来,她不由得发出了恐怖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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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勉强建筑好自己这边的电子防护装置,不由得转眼朝爱尔麦蒂的方向望去。在看到这个情景时,她迟疑了片刻,接着把那把银色的手枪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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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真是讽刺……到了这个时候,同盟关系竟然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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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可是没关系,总有时间算账的。马南心里这样想着,总算没让自己觉得太过于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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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当冰冷的激光穿过太阳穴的那一刻,爱尔麦蒂突然感到无比的清醒。好像一条近乎枯死的鱼重归大海般,她张大了嘴巴喘息着,似乎每一口空气都能让她更加舒心痛快。她周身的紧急制动系统在激光的刺激下开始散发出令人感到身心舒畅的柔和的光芒,接着这光晕渐渐变小变亮,第一阶段释放出的电离层凝缩成了一个小太阳不停地抖动。爱尔麦蒂用左手背上的Camael维持着头顶上的金色盾牌,伸出右手去接住了那个光球。那灿烂夺目的电光在Camael的高温作用下进行着快速的蜕变,很快便成了一把利剑。在撤去金色盾牌、斯拉欧加的力量完全压下来的一刹那,爱尔麦蒂奋力向前一推,于是那金色的利剑便直直地朝着斯拉欧加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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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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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愣愣地看着穿过自己腹部的金色利剑,脸上的表情由诧异,变得暴怒。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地,他伸出右手,从容不迫地握住<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的长柄,毫不留情地转换到了最高压模式,将疯狂叫嚣着的高周波和痛苦燃烧着的空气一并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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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由于紧急制动系统启动时间不够,爱尔麦蒂已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强烈的恐惧不由得控制一直静默在旁边的艾耶修曼义无反顾地迎上去,却被强大的气流推到了一边。马南迟疑了一下,没有动弹。不仅是计算出时间绝对来不及,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让她控制住了这个似乎是理所应当的营救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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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种时候,到底哪一方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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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到底哪一方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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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伴随着战斗的深入,似乎最初那个只是想息事宁人的目的已经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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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但是没有多想的时间,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便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定睛看去,只见爱尔麦蒂咬紧了嘴唇,用尽全力把那把金色利剑抽离,在高温下与盾牌的金属物质融合,于形状变化大量吸热的瞬间把<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的高温抵消,硬生生地将斯拉欧加的攻击挡了下来。斯拉欧加似乎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抵抗打乱了进攻的节奏,但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准备积蓄力量进行下一轮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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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停下!”马南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仿佛不由自主似地,她手执Uriel抵在了自己这边斯拉欧加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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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两个斯拉欧加都愣了一下,好像相同的感觉会立刻传达到对方那里。这个细微的动作变化被马南察觉到了,她心里立刻开始对目前可行的办法进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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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你在干什么蠢事……你已经不分青红皂白了么?”马南微微皱起眉头,努力让自己显出强硬的态度来,真正担心的却是要怎样才能把这无谓的争执引向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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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这么做,是为了正义,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斯拉欧加冷冷地说,不带一丝抑扬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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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正义’!真是可笑!”马南不由得觉得哭笑不得,“你还是那个会相信英雄拯救世界的年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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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真理,只有我们,能够制裁罪恶。”仿佛遭到了洗脑般,两个斯拉欧加异口同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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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了这个理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杀戮了么?”马南仍没有放松口气,眼神里却带上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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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们铲除的是罪恶,我们执行的是神的裁决。为了正义,任何事都可以被原谅。”两个斯拉欧加仿佛背台词一样熟练地回答,目光里全都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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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这世界会把最初的天真搅乱,故事的结尾都弹奏着贪婪与无知的末弦音。但我们仍是头也不回地纠缠进去,因为这是我们的归宿,在烟花最灿烂时颔首一笑。原来一直都未曾离去,原来故人仍旧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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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艾霞会哭的。”马南轻轻地吐出这几个来,却收到了她希望看到的像炸雷一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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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两个斯拉欧加都沉默了。其中一个动了动嘴唇,眼睛微微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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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艾霞一定不会认同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这都将是不杀尽万万人不止的大毁灭。她看到的是,整个人类社会被颠覆,没有任何法律法规可言,大家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所有和谐的家庭都被破坏,天下一片惊恐混乱。而斯拉欧加你,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摧毁着她所爱的这个世界。”马南看到了胜利的突破口,就追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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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Doppelganger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她必须把真正的斯拉欧加唤醒才行。如果不把握好机会,那斯拉欧加仅剩的理智就会被具有强烈感染力的“大正义”消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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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明明心中存有着超乎一切的正义感,却被迫接受这世界的无数阴暗,这样的人心中有着大缝隙。一旦找到“光明之路”,就会义无反顾地飞奔而去,即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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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所以在他完全堕下去之前,必须拉他一把才行。如果就此放任不管,那今后将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左右他疯狂的扫除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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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FONT size=1><FONT size=2>“其实你是不希望这样的吧。所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么?如果你仍是这么固执,那么很遗憾,我可是只有把你毁灭一条路。”马南淡淡地说,Uriel仍没有偏离半寸。</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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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2:57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6

<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你在说……把我毁灭……”茫然与悲伤将斯拉欧加的双眼浸润得无比模糊。“你要……把我毁灭么?到现在为止,你总是在不停地杀戮……为什么你总会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呢,你理所应当地挥剑么?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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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沉默了片刻,突然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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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了我自己。”她静静地说,黑色双瞳里风平浪静。“为了我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为了我爱的人。为了守护他们,我在所不惜。我不是圣人……我从没想过要拯救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我们改变不了这个荒唐的大宇宙,能改变的,只有自己而已。如果是为了那部分肤浅的人类,我是不会如此拼命的。我们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异端,却没有黯然神伤的理由。既然存在了,就要努力活下去,我们比别人有更多的时间来守望这温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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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温暖的……”斯拉欧加的眼中蒙上了怀念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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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不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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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为什么……不可以……?”恍如梦中似的,斯拉欧加轻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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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还有温暖么……?过去的同伴早就已经离开了……席弗斯已经死了……艾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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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现在,连眼前的这个人,你一直信任的人,都成了杀害艾霞的凶手。而且,她还说要毁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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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还有温暖么……你难道要相信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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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不由得紧紧攥住了手中的<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目光变得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疯狂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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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她只是障碍……她虽然过去是伙伴,但现在已经成了你的敌人。她要伤害你呢……如果你不出手,死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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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障碍。建立完美世界的障碍。”斯拉欧加的声音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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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是的。现在我们有力量,对待阻碍我们的人,我们应该毫不犹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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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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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转过了脸来,鲜红的双瞳中有火焰在涌动。他举起<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ae Bolg</FONT>,银色的长枪渐渐在红色光束的包围下改变形状,变成咆哮的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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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真是不可理喻。”马南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淡漠地注视着斯拉欧加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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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从现在开始键入管理员命令,停止正在进行中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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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个低沉的声音显然不是马南自己的,但斯拉欧加听到这个声音却猛然停了下来,好像狗儿听到已死主人的声音而抬起头来了一样。而爱尔麦蒂,却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掩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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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身子努力向前倾着,却一动都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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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将Doppelganger系统彻底删除,并进行系统扫描,修复被损坏的文件。”马南仍在继续说着,脸上带着冷冰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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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停止,快些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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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无视那个声音惨烈的挣扎,斯拉欧加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发出了简洁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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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明白。执行此项任务需要明示管理员身份,请说明验证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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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顿了顿,然后用自己的声音清晰明亮地说:“创造者·雅弗拉授权特别管理员沃夫·马南,验证码78517-25129R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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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爱尔麦蒂的脸色越加苍白了,她缓缓地摇着头,眼里全都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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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身份验证码及声线通过。请问您是否确认将Doppelganger系统彻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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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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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一个凄厉的声音在斯拉欧加心灵深处响起,令他感到浑身一阵刺痛。但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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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执行。”马南的目光里只有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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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一阵蜂鸣声过后,立体影像投射出来的斯拉欧加挣扎着消失了。马南面前的斯拉欧加表情恍惚了一下,缓缓地瘫软了下去。他腹部的那个伤口开始清晰地显出来,强烈的刺痛使得他蹙紧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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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任务执行完毕,从现在起Doppelganger系统完全作废。”在他勉强说出这句话以后,就再也支持不住了。这个时候,马南才松了口气,上前去查看斯拉欧加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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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刚才的那一击确实让他受伤不轻,但由于一直是处在极度亢奋的精神状态下,斯拉欧加直到现在才感到彻骨的疼痛。这一下,从未有过的撕裂感让他几乎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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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拉欧加的脸色苍白,瞳孔却渐渐恢复了琥珀色。“沃夫,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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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一言不发地为斯拉欧加处理伤口,并不望着他那双探寻的眼睛。等到包扎完毕后,她才直起身子,淡淡地说:“……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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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微微喘息着,目光里全都是不解。片刻,他咬紧了牙,低声说:“这么说……那个时候,你也有能力让艾霞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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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转过脸望了他一眼,又很快地把目光移开了。“不。”她说出这个字像吐了一口烟那样简单。“这是我刚刚才被赋予的能力……或者说我刚刚才意识到我可以使用的能力。在绝对锁码解开之前,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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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该相信你么?”斯拉欧加仍然不放松。那句“我会毁灭你”在他的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让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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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一次马南并没有回答他,也可能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吧。她本来就是不多言的人,根本懒于也不屑于多说话。她只是望着呆立在那里的爱尔麦蒂,轻轻地说:“现在没有任何障碍了……我们终于可以以完全释放的能力战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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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爱尔麦蒂似乎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张了张嘴,颤抖着说:“你……怎么可能会有父亲大人授予的特别管理员权利呢?那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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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让所有非人类乖乖执行命令的绝对管理权。”马南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所以就算是命令你们立刻自毁,你们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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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句话让斯拉欧加浑身一耸,不由得后怕起来。刚刚那个时候,他切身体会到了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怖,如果那时候下的命令有任何偏差的话……自己怕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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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原来马南并不是想毁灭自己,只是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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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这么说,我现在不是没有任何胜算了?”爱尔麦蒂轻轻挑起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只要再下一个命令,我就完全听从你的控制。这样的战斗……有什么意义?你还是快点赐死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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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马南顿了顿,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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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是不想和斯拉欧加战斗,才下了那样的命令的。虽然处在这个情形,我仍是想要避免无谓的伤害。至于你……哼,你想得可真是容易。或许真如你说的那样会轻松很多,但是很可惜,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心中有恼怒,我必须亲手了结才可以。那种方法自然是简单得很,但是却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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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说这些话的时候,马南冷冷地笑着,手中的Uriel那黑色太阳一样的光芒依然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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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既然这么说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战斗……不过这样一来你可就是把王牌摈弃了,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呀。”爱尔麦蒂轻笑一声,Camael上空那巨大的金属盾牌开始渐渐改变形状,变成两个尖锥附在左右手臂之上,锐利的金色锋刃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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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那就拿出最后全部的力量来战斗好了。刚才斯拉欧加已经让我们看到了暴走的效果,希望这座珍贵的建筑不要就此毁掉才是啊。”马南舔了一下嘴唇,Uriel上条条巨龙紧紧盘住她的手臂,高昂起头来,挣红的双眼燃烧着怒火,口中的激光正在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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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那么还请多多关照了。”爱尔麦蒂微微颔了颔首,手臂上的金光已经按捺不住照亮了整个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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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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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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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可以看得出这并不是普通的爆炸那样简单,君士坦丁堡沉寂了上百年的庭院在那一刹那间被照亮如同诞生的超新星。接连不断的轰鸣让所有的塔尖都在静默中震颤,每一寸土地和砖瓦都在不安分地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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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金色如闪电般划破黑暗,却立刻又有黑龙把光明吞噬。代替子弹的金红色激光在空中四处乱飞,金属刺耳的摩擦声伴着一阵阵爆炸的巨响,无数像墓碑一样看着这世界风云流转的雕塑和石柱在瞬间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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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斯拉欧加简直要看呆了,眼中的流光在微微颤抖着,微微张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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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他几乎看不清半空中的情况,因为那电光石火的速度实在太快,如果他硬要追逐两个人的身影,那种强烈的肌肉扭转就会让他的眼睛生涩得发痛。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两个从表面上看起来温良无害的同伴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隐藏在那看似纤瘦的身躯之下。他一直都对自己的能力抱有深深的自负,现在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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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沉睡了千年的力量再次苏醒,只是这势均力敌便成了世界的最大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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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双方能力相当的话,这战斗也许永远都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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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暗紫色的咆哮在一点点地吞噬世界,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却又有闪电把所有狰狞的面孔照得煞白,赶在雷鸣前尖叫不停。似乎没有人可以分得清到底究竟怎样才是真理,所有的理由和正义都在光明与黑暗、重生与毁灭的互吞中失去了意义。在两人的动作停下来的那一瞬间,斯拉欧加终于能够稍微看清她们的身影。两个人似是都耗费了相当的气力,微微喘息着,眼里却仍然透着兴奋与狂热。两个人身上都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不过谁也没有能力给对方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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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呵……爱尔麦蒂,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能力达到这个水平,我是应该称赞你呢。”马南轻轻叹了口气,有一丝血流从额角汩汩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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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1pt?>“我以为……会简单许多的。”爱尔麦蒂微微仰起眉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果然还是不能看轻任何一个非人类……那么没办法了。”她把双手交叉合拢在胸前,像是个祈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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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们是引导整个世界走向重生的神。”她缓缓地说,像是在念动咒语,又像是在抚慰自己的灵魂。“我们祈求的是永远的宁静与纯洁。我们惩罚所有的罪,毁灭黑暗,带来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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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像是要流出眼泪来。她手背上的光芒在渐渐变幻,闪动着的点点金色如同绚丽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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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在苏生之前,必须要毁灭……彻底地毁灭!我在这里,用我的生命虔诚地祈祷,为那些生命祈福,愿所有的罪恶都能够被完全地洗礼,善人必上天堂。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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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粉红色的长发仿佛从下面被吹起来般飞舞,周身却都是电子器械由于紧急制动码被输入而产生的红色光芒。马南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过,好像有什么记忆在往上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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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愿天父拯救世人,愿世界不再迷惘,愿一切生命都蒙恩。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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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仍在念着,碧色的双瞳泛起了美丽的酒红色。那每一个字虽然轻柔却仿佛蕴含了无限的力量,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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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愿我们的爱浸润所有的灵魂,愿我的双眼永远澄静,愿在我眼前永远没有杀戮和黑暗。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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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紧急制动码输入完毕,爱尔麦蒂缓缓抬起了头,仿佛沐浴圣光似的,她的脸上显出了圣母的微笑,那是神授般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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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B normal?>“Doomsday</B><B normal?>系统</B><B normal?>,</B><B normal?>启动</B><B normal?>。</B></FONT><B normal?><FONT size=2>”</FONT>
<p></B></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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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3:32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6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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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一时愣在了那里,来不及思考就被蜂拥而上的回忆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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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末日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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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清楚地知道那都是什么回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一直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那一张张面孔,那一张张或狰狞或无奈的面孔,更多的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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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泪水,鲜血,还有刺目的红色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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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而每一个握着枪的人,每一个表情冷酷射杀这些生命的人,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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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马南咬紧了嘴唇,重叠的痛苦与悲哀已经让她额角留下了冷汗。“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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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Doomsday——没有任何攻击力,却是给予罪人的最好刑具。”爱尔麦蒂淡淡地说,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很适合我所崇尚的目标呢……没有血腥与暴力,却能让罪行累累的灵魂自动崩溃。它不会伤害你的,只会让你认识到自己的罪过而已……至于它的威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在来到这里之前犯下多少罪行了。受害者的痛苦与心中的挣扎、呻吟都会一并传过来……你会原谅你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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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原来……原来是这么无聊的武器……”马南费力地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冷笑的表情。可是现在她的脑中充斥的却全都是哭喊和尖叫,那些难以承受的即将失去生命的恐怖一并压过来,让她简直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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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深深体会到这些之后,心中所产生的那些罪恶感。马南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善良的人,在她手下死去的生命数不胜数,那所谓杀生之罪也罄竹难书了吧。虽然在每次开枪之后也会有或多或少的负罪感,不过这感觉从没有这一次来得强烈,来得痛彻心肺。是积攒了多年的苦难一并发作的缘故么?她只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清楚明白地认识到自己的黑暗之处,不由自主地失去力量,想要亲手毁灭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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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罪过本身,而是心灵上的惩罚与精神上的折磨。这种翻来覆去不能解脱的黑暗,便成了最可怕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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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努力地想让自己从这种痛苦中脱身,可是没有用,她越是挣扎,负罪感就让她陷得越深,甚至连武器都握不住。即使她可以不在乎……即使她可以忘记那些血淋淋的生命,但只有那张笑脸,那晶莹的眼泪,她却一直铭刻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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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霞……”她咬紧了嘴唇,手指在微微颤抖,许久不曾有过的自我毁灭的冲动又浮了上来。她可以完全摆脱三定律的束缚,所以自杀这种事也并不是做不到……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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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看不下去了。他想要上前去帮忙,腹部的剧痛却拉住了他,让他一阵抽搐。爱尔麦蒂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艾耶修曼走上前去,轻而易举地就紧紧压制住了斯拉欧加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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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要动。”她缓缓地说:“如果你也受到Doomsday的攻击的话,恐怕会在瞬间失去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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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需要更多的警告,斯拉欧加的瞳孔已经开始发白了。他心里知道由于工作的关系,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恐怕是马南的数倍。不用说现在还有伤在身,仅凭自己那多愁善感的性格就会把他轻松地推向崩溃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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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时候,马南努力了好几次,终于压制住了自己想要自杀的冲动。可她此时已经完全筋疲力尽了,不由得瘫倒在地。就在她颤抖着想要忽略脑中仍隐隐存在的轰响,试着深呼吸的时候,爱尔麦蒂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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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心中一沉,却再也无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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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哼……果然是冷血的动物,经受过那样的打击之后竟然还没有精神混乱呢。”爱尔麦蒂低声称赞着,“虽然一开始没指望能靠这个打败你,不过看样子起到了不错的效果。”她举起手臂,Camael的金色依然光辉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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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求生的本能让马南努力收缩手指,握紧了Uriel。可艾耶修曼却放开了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斯拉欧加,铁钳一样冰凉有力的手指将马南抖动的手腕牢牢固定在光滑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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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马南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求助似的目光望向对方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的回应。当她终于意识到这只是个人偶而已时,心中仅剩的希望也熄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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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谢幕……!”爱尔麦蒂满足地皱起了眉,巨大的金色金属形状在瞬间变化,锐利的刃散发着灼热的金光,反射出来的却是绝望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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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抬起失了神的眼睛的时候,令人眩目的光辉已经毫不留情地从头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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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原本洁白的地板,如同雪地上怒放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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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的手指仍然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苍白的脸颊上沾满黏稠的血迹,渐渐沿着优美的弧线缓缓滑下。她漆黑如暗夜的眸子不自然地睁大,黑色的袍子被濡湿的血液完全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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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跪在她身前,单薄的身子在马南沉重的袍子上投下灰色的暗影。她咬紧了牙,爱尔麦蒂锋利的刀刃从她的胸前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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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你怎么会……?”马南吃力地翕动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眼神仿佛在猜测着眼前只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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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喘息了几下,缓缓抬起了惨白的脸,属于人类肉体的彻骨疼痛让她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但她仍然勉强微笑着,显出了与那痛楚极不相称的美丽凄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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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你有机会见到‘黑斑鸠’先生,请代我对他说抱歉……他交给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艾耶修曼满是自责地说。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唯一想到的还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神。“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对方利用……不过还好,我……保护了你……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的吧……打败……爱尔麦蒂……” 艾耶修曼渐渐失去了气力,眼神渐渐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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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这种事……”马南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毫不犹豫地下保证,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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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耶修曼只是静静地笑,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背后的伤口狰狞而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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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样子……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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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已经尽力了,我好累,不过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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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任务没有亲自完成好,该受到处罚的吧。不过我还是很任性……想让您帮忙做一件事……是最后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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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这么没用,总是麻烦您,这段时间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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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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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已经无力再向谁道歉,视觉已经渐渐消失,周围的一切都在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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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长久以来一直辛苦你了,我会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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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冥冥中好似听到了回答,最后一刻,艾耶修曼真切地感觉到了让她舒心的温暖。直到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化开了脸上的点点鲜血,她仍是面带笑容,仿佛了无遗憾地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安详地放弃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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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机械抓紧的手指,也完全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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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啊……”愣愣地望着艾耶修曼空洞的双眼,马南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般,摇晃着站起了身子,眼里顿时冲上了阴云和恐怖。“为什么……为什么……”她如梦吟般念着,目光却在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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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如此刺激我呢……!”马南抽搐着说,如同绝望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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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因为你救不了任何人。不管是艾霞还是艾耶修曼,都是一样。”爱尔麦蒂冷冷地说,她俯下身,轻轻合上了艾耶修曼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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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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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听到艾霞名字的刹那,马南低垂着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正要放下武器的手指再度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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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不知是没见着,还是故意假装没看见,声音听起来相当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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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即使你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与别人作战,甚至只是想拯救也好,你还是无法让所有的人都平安地留在你身边。如果硬要勉强只会造成伤害,艾霞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不管你如何挣扎都没用,这早就注定好了不是么……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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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说到这里,爱尔麦蒂暂时闭上了嘴巴。在他阖上双眼的脸上既没有哀悼死者、也没有谴责生者的神情。就在宛如永劫的片刻之后,带着典雅微笑的嘴唇说出决定性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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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只是个被程序控制的非人类,你永远保护不了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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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下个瞬间,喷涌而上的声音染上了血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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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B normal?>“Genesis</B><B normal?>系统</B><B normal?>,</B><B normal?>启动</B><B normal?>。</B><B normal?>”
<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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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那记侧击突破磁场防御的时候,如果不是黄金利刃取而代之变成巨大金属盾,爱尔麦蒂的身躯想必已经裂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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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伴着前所未有的震撼,爱尔麦蒂随着带电金属同时飞出,她背上传来一记闷响。腾空的身躯撞上位于大殿边缘的墙壁,连白色大理石的圣母像也被敲得粉碎。十字架在轰然巨响之中应声倒塌深陷地面,扬起惊人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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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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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对方究竟发挥了多少威力——爱尔麦蒂用略显吃力的动作站起身来,透过阻挡视线的白烟往前面看去。横躺在门前的纤细身影是艾耶修曼的尸身,斜倚在柱子上弯身不停咳嗽的应该是斯拉欧加,或许是瞬间失了神。那么,另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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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在看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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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从爱尔麦蒂头顶传来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缺乏了情感,非人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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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反射性地抬头,跃入眼帘的是镶在天顶上的无数天使。这群以精致笔触描绘而成的神之使者正拍打着白色羽翼,赞美上天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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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那其中有位独一无二的堕天使,黑色的袍子在暗紫色闪电的噼啪声中猎猎作响,红色的眸子宛如诅咒一般闪耀着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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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真正作为非人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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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是马南么……?斯拉欧加在望向天穹的刹那,瞳孔不由得一阵阵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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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手中握着深黑色的Uriel,红玉色的眼眸仿佛正在流淌着血泪。从Uriel剑刃上喷发出的闪电像一个巨网笼罩了整个世界,狰狞的暗色巨龙仿佛羽翼般让马南悬浮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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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激动的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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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仿佛回应着爱尔麦蒂的独白,刺目的黑色闪电大力膨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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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根又一根的“羽毛”发出蓝白色闪光,鼓满了带电的空气,然后开始膨胀。随着不祥的光芒越来越亮,灯光也逐渐开始碎裂。壁画颜料跟着沸腾,然后逐渐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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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百万伏特级的活体发电……了不起。这种程度……”爱尔麦蒂微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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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或许是听见了她的担心,毫无慈悲的声音对爱尔麦蒂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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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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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刹那之间,蓝白色的瀑布朝着地面喷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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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这个时候,汇集于爱尔麦蒂手边的耀眼金属也在头顶铺展开来。虽然不确定袭来的电压有多强,不过只要是电击,就无法贯穿这片雅弗拉精心研制的防壁——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在下一刻所发生的事,却仿佛对这名不肖女挥落肉眼看不见的悔罪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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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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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正以为礼服发出声音碎裂开来的时候,胸口已经整个弹开。那份冲击将她的身躯迸飞数公尺远。就算随着轰然巨响碰到地面,爱尔麦蒂依然摸不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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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损伤难以估计……这到底是什么招数?”她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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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换做常人,大概早就周身骨头碎裂,化成一摊血水了。爱尔麦蒂倒在裂痕的中央,朝着头顶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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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金属的障壁撑开来,横挡在缠卷着蓝白色电光、往外散开的黑袍与她之间。不论是何种攻击,应该都无法将它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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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只有一种可能。切断电力……这是Spark g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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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抬头仰望的爱尔麦蒂脸上,首度浮现了赞叹和惊恐混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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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Spark gap——在两个电极之间产生强力电流时,离子化空气的压力会将周围空间收束到某一个点。产生的冲击力大小是随电流规模而定,理论上能将这座君士坦丁堡劈成两半。不晓得哪来的能力,头顶上的怪物似乎得以自由操控它的焦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太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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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瞪大了黯然无光,让人联想到鬼魅的瞳孔,发出了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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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一个司智能的非人类居然拥有这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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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了难得的刺激而开阖不已的薄唇发出模糊的呻吟。连续挥落的隐性剑刃不分地点地袭向了她的全身。仿佛受到机关枪命中似地,年代古老的雕塑和大理石花纹四散粉碎。在电极横卷的狂岚、离子化空气的暴风之中,爱尔麦蒂接连不断地遭到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空气压毫不留情地折断了她的肋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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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静寂突如其来地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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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结束了……?</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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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4:00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7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躺在瓦砾堆中,试图伸手将压在身体上面的岩石推开。就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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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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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有人用惊人的力道踩住了裂开一道大缝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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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宛如鲜血一般的红色眸子俯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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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漫天的黑色闪电早已消失,不安跃动着的Uriel却还稳稳地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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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沃夫·马南面无表情地睥睨着无法动弹的爱尔麦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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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居然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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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定定回望着宛如死亡的视线,声音却是加倍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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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真是让我大出所料,沃夫。”爱尔麦蒂淡然地说,却笑得如天使般纯洁明净不带一丝杂色。“来吧,就这样杀了我——如果你能办得到的话。”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微微皱起眉,仿佛是对这个发言的不屑。她依旧保持沉默,暗色的剑刃稳稳地锁定了脚底爱尔麦蒂的胸口,握住Uriel的手指吱嘎作响地开始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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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简直就要以为,在下一秒钟会看到血花四溅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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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过,却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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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没有撕裂狂风的响声,没有狂暴不已的咆哮,什么都没有听见。耳边只传来某种东西微微颤动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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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轻蔑地笑了,恐怕只有把签契约书的笔递给人类的恶魔,才能用这般表情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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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我承认,你的Genesis能力非常惊人,惊人到让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不过很可惜,只要我的生命活动还没有停止,那Doomsday的影响就不会消失……当然啦,这足以使你没办法朝我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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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不可以再杀人……”马南的声音既非诅咒亦非怒骂——那里面所包含的深沉悲伤,让她硬生生地停止了砍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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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行,已经够多了……够了!”她挣扎着,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太阳穴。由于系统的激烈运转,她的瞳孔里红光不断,不停有电火花从她贴在太阳穴的指缝间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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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啊,已经够多了是么……你还想让这痛苦更加深切么?”爱尔麦蒂慢慢直起身子,按住不停渗血的伤口,将嘴巴凑近马南耳边,仿佛要在灵魂留下印记般清晰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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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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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Uriel从指间滑落,马南步履踉跄地往后倒退。双手撑开,想要拒绝这世界似地覆盖着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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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一边在心底唱着欢喜的歌曲,一边朝赤裸裸的灵魂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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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看你就承认吧。你根本没有能力再杀任何人了,我完全相信Doomsday会把那些恐怖的残像保留到你的生命终结……不过,那也不会再过多少时间。”爱尔麦蒂,轻轻笑着,金属盾牌开始复合,重新在她手背上变成金色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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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上就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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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静下心一听,根本全都是胡说八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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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清晰而镇定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仿佛搞错了地点般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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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这个声音在此时格外地使人清醒,斯拉欧加弹起似地转身,眼睛捕捉到站在门口的修长身影。听到这个名字,马南浑身一耸,也缓缓把目光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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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比月卢川静静地站在门口,两手稳稳地拖着一把看似沉重的激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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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爱尔麦蒂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就要抬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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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要动!”卢川的断喝让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她清楚地听到了拉开保险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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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看起来很清醒么……我记得我并没有给你解除控制啊。”感受到一向引以为傲的操纵能力信心被动摇,爱尔麦蒂不由得暗中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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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一直都很清醒……我不记得我有受到过你的控制啊。”卢川邪邪地一笑,轻蔑地扬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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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努力压制住暴怒的冲动,脸上渐渐现出模糊的笑容来。“那你现在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我实在是拿不准你真正的心意。是要杀了处处给你提供方便的我吗?还是要……除掉成为你心结的人?”她低声猜测着,并不准备立刻就对方的突然入侵做出反应。“你真的爱她么……抑或是……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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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张了张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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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气氛寂静得吓人,斯拉欧加屏住气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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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承认……我确实有过那么一阵子深爱着马南,甚至可以用我的生命去爱她……”卢川轻轻地开了口,声音轻柔得如同琴键的触痛。“从小,我母亲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她让我对那素未谋面的姐姐无比崇拜,甚至到了不惜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的地步。可是……我母亲对于她总是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我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爱,只得到了一大堆嫉妒和空想的崇拜。我由此而陷入了另一个极端,在迷恋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开始产生了恨意。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怨恨是人心里的毒虫,它会时时刻刻噬咬着人的心灵。有时人类在不停地寻找着怨恨彼此的理由,却给彼此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我看起来是崇敬着她的,我们相亲相爱到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去换回彼此。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是恨她的,如果没有她的话……没有她的话……”卢川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在努力把那迷惘从脸上抹去。她冷静了一下,然后说:“可是,这种事……只是怨恨是没有用的。虽然每个人记得的都是她让我很难过,可我知道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才能改变。为什么明明可以成为最相亲相爱的人,却非要把这缘分破坏到要自相残杀的地步?现在我们各有所得不是很好么?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得到别人的承认,才能发出只属于自己的光芒。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只是我自己,我让别人记住的只是我的名字。做到这一点只靠怨恨比自己强的人是不够的,还要自己有着一颗坚强的心。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以我今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自己,不为别人。我只是想为了自己而做事情。即使这力量渺小也好,也终究是只属于我自己的。这是完全向自己的灵魂起誓的结果,不是因为什么血缘的连紧。我只是想看,究竟有没有,正因为是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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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正因为是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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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是谁的什么人,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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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以?”爱尔麦蒂缓缓地开口,心中却在盘算着最佳进攻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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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还没有被打败的觉悟么?”卢川并没有移动枪口,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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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是不会开枪的呢。”爱尔麦蒂轻叹了口气,“没错啊……你是卢川,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开枪的勇气。你不是那个扣动扳机到麻木的恶魔,你只是……想让别人认同自己的普通女孩子吧。所以你能做得到么?对着别人开枪,夺取其他人生命的这种事,不是你能做得出来的吧。我相信,起码在来到这里之前,你没有这样做过。”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顿了顿,没有说话。她确实是从没有杀过人,所以举着枪的时候,意志其实并不坚定。可这种动摇,竟会被爱尔麦蒂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说什么傻话!”想到不能就这么认输,她不由得提高了声调,“我……我怎么会在乎那种无聊的事情!即使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那、那又怎么样呢?既然对手是你,我早就有了开枪的准备,不然我也不会贸然闯进来的。”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了这番话,爱尔麦蒂笑得更灿烂了。“通常人类在犹豫过后提高声调说话,是底气不足的表现。你还真是嫩得很呢。”望着对方那明显外行的射击姿势,爱尔麦蒂扬起了眉毛,“你那无谓的勇气只是徒劳,你只会增加牺牲者罢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说着,她抬起手臂,把那金色利刃指向了卢川。“这样的能力就想要射杀我么?你尽可以开枪,那根本伤不到我的。再说,你有这个勇气扣动扳机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愣愣地站在那里,心底竟升起了一丝恐惧。她直直地望着前方,望着马南走上前来,黑色的长袍遮住了她的视线。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你的对手是我,和她没有关系。”马南把卢川护在身后,微微喘息着,抬眼望着对方那轻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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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要站在那里么?”爱尔麦蒂手背上的利刃稳稳地对准马南的胸口,没有偏离一点方向。“我可是会把你们一起刺穿哦。”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想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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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样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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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她也受了重伤,行动也应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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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幸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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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你不离开的话,我就要过去了。”爱尔麦蒂的声音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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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请……让开……”卢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那一刻,她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真正的心情。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自己能代替马南去死的话也不错。虽然她马上就开始暗骂自己的愚蠢,但这种想法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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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怎么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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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是恨着她的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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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我会觉得好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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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爱尔麦蒂的金色利刃已经毫不犹豫地破空而来,马南仍没有移动分毫。卢川的声音从嗫嚅,到哀求,她却像没有听见似的,站在卢川身前,眼神里却带上了一丝温柔的颜色。</P>
<P 0cm 0pt?>我是要保护她的……不管她是怎么想我,我知道我并不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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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但是比起同死,我还是要想办法一起活下去。即使我们的生命有本质的不同,我还是想要尽力避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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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已经有太多我保护不了的人,但是卢川,我一定要保护到底的。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一个我所爱的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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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即使眼前是死路,我也要生存。如果神不给我活命的机会,我就亲手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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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如果没有存在的可能,我就要自己寻找生命的图腾;如果世界原来是如此暴戾残忍,我就要把那阴沉与绝望撕成碎片,化成胜利女神裙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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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耀眼的鎏金近在眼前,她甚至能感觉得到那灼热。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如同逝去了千百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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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像是等了千年,却又擦肩而过的那一份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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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股暖流如电般传遍了全身,接着是鲜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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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姐……姐……!”卢川睁大了眼睛,点点血迹沾在她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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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滚烫的利刃如闪电般从马南的右胸穿了过去,可她仍然站在那里,甚至没有摇晃一下。她的目光没有游移,纤细的手指握紧了漆黑的Uriel,一条条龙化为黑色闪电,盘绕在那金色利器的尖端,把它牢牢地固定在那里,让它无法再变形抽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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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样一来的话……”马南那双深邃如暗夜的眸子移向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爱尔麦蒂,“你就与赤手空拳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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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爱尔麦蒂大惊失色,她急忙伸出手臂,可是胸前的伤口却在不停地提醒着她,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混乱。这样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在这么远的地方操控Camael把武器收回来的,她一时间不由得慌了手脚。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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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斯拉欧加不假思索地喊出了声,“开枪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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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浑身一颤,急忙收紧手指想要瞄准。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心完全被眼前刺目的情景占据着,根本没办法做到她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她的手指不停地抖动,根本没办法把枪口瞄准爱尔麦蒂。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我不……我不能……”她惊惶失措地摇着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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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时候,有一双冰凉的手轻轻地将她手上的枪取了下来。她颤抖着把目光移过去,看到马南对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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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让你的手沾上鲜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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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马南如同催眠般温柔地说,完全无视自嘴角留下的鲜血。这个时候缘由爱尔麦蒂的失态,Doomsday的影响已经减弱了好多。她缓缓转过脸去,熟练地举枪瞄准,然后毅然决然地扣动了扳机。</FONT>
<p></FONT>
<p>
[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4:29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7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道鲜红的激光划破了所有的恐惧与迷惘,精确无比地从爱尔麦蒂的胸口穿了过去。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睁大了眼睛,却看不到更多的东西。雅弗拉微笑的面孔在她眼前闪了一下,消失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啊……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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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样子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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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终于可以去见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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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的唇边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如流星般向后倒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几乎是反射性地去把她抱起来,她已经开始短暂地痉挛。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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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太好了……太好了……”虽然眼里已经罩上了白膜,她苍白的面孔仍旧安详,那微笑幸福的仿佛回到了出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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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强迫我遵守第三戒律……这可是其他非人类都没有的束缚啊……为什么……为什么呢……”应该早已看不见的眸子仰望着斯拉欧加,爱尔麦蒂轻声说道,表情已经没有痛苦的神色。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猛地一震,电脑的第三戒律是绝对不可以自毁……就是说爱尔麦蒂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自杀。雅弗拉竟然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迫使爱尔麦蒂活下来么?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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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种爱,成了爱尔麦蒂的负担,让她在程序允许的情况下处心积虑地设计,用尽各种方法说服自己相信正在做的事情是为了自己。可是她内心深处,却一直在渴望着有人来结束她的生命。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到雅弗拉身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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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父亲大人……这样子去见您,恐怕会被骂吧……”爱尔麦蒂虽然充满歉意,却仍然满足地笑着,“我没有为您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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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突然了解,爱尔麦蒂早已看不见的眼中所见到的,是不存在于此地的某个地方。她的说话对象,也是自己之外的某个人。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我的爱尔麦蒂,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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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拼命咬紧牙抑制住想流泪的冲动,缓缓地回答。他轻轻地抚摸着爱尔麦蒂胸口的绿色大猫眼,把它遮掩到那枪伤上。鲜红的血从翠绿的宝石下流出来,越发显得凄艳。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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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谢谢你……已经足够了。真的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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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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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最后爱尔麦蒂仿佛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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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嘴唇似乎微微开启,不过或许只是斯拉欧加看错了。平静阖上的眼睑遮住了碧色的眸子,之后再也没有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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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主啊,请赐福给这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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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什么自己在哭——眼里滴落的温热泪水沾湿了自己的面颊和爱尔麦蒂安详的面孔,斯拉欧加一边感到不可思议,一边划上死者专属的十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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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将和所爱的人相遇。请赐予她无尽的慈悲……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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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遥远飘荡的悲风,席卷残破的云朵。谁的相思被灼烧得优雅而炽热?暗夜飘飞的黑衣垂悬在恍若垂死之人枯瘦手臂般的树枝。远方飞鸟嘶哑悲鸣。问世间芸芸众生,执拗如你者,犹存几人?那枯死的枝头,是何处翱翔的青鸟啼叫愀然?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为你颠覆了等待,耗尽三千个桔黄色的夏天。看天空重叠的飞鸟,硝烟弥漫。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我可以等待,因为我对你的爱是永恒。但世界或许等不到你回来的时候,因为未来并不在我的手中。</FONT>
<p></FONT>
<p>
[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4:59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8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第十章


<p>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魂之轮回
<p>
<p>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为何这亘古的夜永无尽头?为何这无垠的黑暗无法冲破?我看到那些百合般的精灵匍匐在云中赞美上帝,我却独自蜷缩在泥土中呻吟、嚎哭。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周围的影像渐渐模糊,整个世界在无声旋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味,简直无法呼吸。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好像躺在水中般,到处都如此沉重,却又如此温暖。简直好像……宁愿就这么深深地陷下去,从此一睡不醒。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这样……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这样睡过去,就会轻松了吧……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些曾经纷扰着的,曾经企盼着的,一并消失掉,再也不会重新出现……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然后……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永远的安静。我就可以,就可以休息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但是……不行……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行……若是就这么睡去,便再也无法醒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沃夫……马南……?”斯拉欧加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听得丝毫不真切,就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做梦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那些虚弱的幻象逐渐消散掉,真实的痛楚又袭了过来。虽然胸口的金属已经被取出,伤口也作了包扎,但痛感仍没有消失。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斯拉欧加激动地抽泣了一下,勉强露出了笑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想说什么,却一阵阵眩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又咳嗽了几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把脸偏了偏,看到卢川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睛里风云变幻,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前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恐怕受了些刺激……”斯拉欧加小声说:“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吃力地把手向后挪,抓住了身后墙上的一个小突起。她暗地里咬紧了牙,一点点拖动身子,想要站起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干什么?别乱动,我去找人来。”斯拉欧加急忙试图阻止她,马南却仍是费力地用两条麻木的腿站直了身子,然后松了口气,接着开始朝走廊挪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还不能在这里倒下……我跟亚列约定好了的,起码……”她低低地说着,却力不从心。不停有血珠从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中涌出来,一滴滴落在地上。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个时候你还在胡闹什么!”斯拉欧加不由得喊出了声,伸手去阻拦。“你到底明不明白?那些基本的治疗只能勉强止血,根本无法支撑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留下一条命,你……”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又是一阵眩晕,倚在了墙上才没栽倒下去。她仍是用颤抖的手臂扶着墙,然后静静地说:“请让开……我必须去处理一些事情……若是……若是心灵无法得到拯救,留下这条命和苟且偷生有什么两样!”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摇晃了一下,却仍是坚定不移地挡在马南面前。“我,我有能力阻止你的。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瓜葛没有理清,但是……但是我决不能够让你再去送死。沃夫·马南……算我求你,你真的就那么渴慕安详的死亡么?”斯拉欧加知道自己虽然也伤得不轻,但劝说的力气还是有的。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缓缓抬起眼睛,已经暗淡了颜色的黑色双瞳带着依然凌厉的目光在对面那张焦急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她低下头去,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并不渴慕死亡……相反我更愿意争得生存的机会。既然选择了活下来,我就不会再费尽心机去结束生命。”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你……”斯拉欧加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不是个圣人,即使再卑劣渺小……也还是活下来最重要。但是……有些事情,是自己播下了种子,便要自己去承担后果。”马南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手指更加吃力地缩紧,抓着那些突起的精致花纹。“我必须去了结它……这件事……我无法再装作坚强地忽视过去。由于我的缘故给别人造成了痛苦,我怎么可以视而不见……这种罪恶,即使用现在这种虚弱的身体去承受,也抵不上受害者在这些年体会到的痛楚。”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没说话,心中却动摇了起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拜托你,从那里让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一定要……一定要把那些已经焦黑的伤痕抹去。我不想死,也不想再让别人痛苦一辈子。若是可能,我想起码……起码得到自身的宽恕……”马南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仍是坚持说着。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攥紧了拳,沉默了许久,终于闪身让开了一条路。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想着起码尊重了你的选择。”斯拉欧加痛苦地闭上眼睛,努力地要求自己不要冲动。“即使这样会让你踏上不归路,我仍然希望我们……我们仍是同伴。”在马南经过他身边时,斯拉欧加缓缓地这样说:“或许我们不得不就此分别……但是……但是如果……今后需要我的帮助,请告诉我,我仍是愿意豁出性命去帮助你。”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淡淡地笑了笑,却没有停滞住脚步。“谢谢……”她轻轻地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够了。你一定会后悔没有阻拦我,所以请你答应,一个小时之内,离开君士坦丁堡。”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答应你不会轻易放弃生命,所以我也会努力……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如果我还没有安全离开这里,我的朋友,就请从此忘记我的存在吧。”马南凄然地说,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的手指在颤抖,却仍是强迫自己点下了头。他把哭出声来的欲望紧紧咬在齿间,默默地伫立在那里,听着马南的长袍声沉闷地拖过走廊。直到周围又恢复了刚才的死寂,他的神志才重新变得清醒。那一瞬,他发现自己早已经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飞过微笑与泪水,白鹤与黑鹭失去了翱翔的羽翼;穿过光明与黑暗,白昼与黑夜失去了时间的痕迹。我站在过去与未来之间,茫然四顾,任凛冽的悲伤留下希望的背影。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时间与空间相互交错着,到处都是一片迷惘与茫然。所有美仑美奂的穹顶都在渐渐变暗,最后在视线中消失掉。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还是好远……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独自一人行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相当的力气。眼前的世界慢慢延伸,却怎么也看不到头。她逐渐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似乎看到一个小光点在眼前,于是她就朝这个小光点挪过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拔除痛觉的回路早就因为严重受损而失去作用,那些曾经有过的伤痕在这个时候一起带来无法承受的灼热。马南勉强保留着意志,刻意忽略一切的疲惫与伤痛,只是麻木地向前走着。她忘记了思考,忘记了自己,只是想着怎么艰难地迈出下一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汗水和血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她的脚步渐渐变得更慢了,地上的血迹渐渐密集,最后连成一条扭曲的粗线。她早已无法想象接下来的路程还有多远,却还是机械地挪着步子,心里认定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随着瞳孔里的光芒越发暗淡,她的意识也在渐渐消失。她甚至能感觉到,死神的长袍已经渐渐包裹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无法继续下去。但是伴随着灵魂的流逝,她仍然执著地向前探着身子,吃力地把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的肢体向前拖一点,再拖一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这种工作丝毫没有延缓她生命逝去的脚步。她的视觉渐渐消失了,眼前昏暗的世界在灰色的雾中慢慢合上,连成一片绝望的黑色恐怖。她心中一阵缩紧,意志变得无法控制,头也渐渐沉了下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糟糕……不行了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就在她完全把持不住自我,就要一头栽倒下去的时候,一双手抓住了她,然后她感到一阵令人安心的温暖。仿佛找到了一个支撑点般,她的身子完全软了下来,筋疲力尽地靠在了那个肩膀上。她眼前的光明又开始渐渐呈现,这使她突然有了一丝力气,微微偏过头去,抬起了涣散的双眼。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看错了么?她似乎看到的是卢川的面孔。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咬紧了牙,努力用瘦弱的肩膀撑着马南早已疲软的身子。然后她艰难地向前迈步,先是一点点地移动,后来就开始虽然毫不平稳但却缓慢地前进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马南有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你怎么会……”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低低地说:“我无法容忍你在这里死去……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无法说什么,只是缄默着。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别放弃啊,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就不要想着死去的事。我……我一定,会让你到那里去。”卢川望着前方,眼中流露出一种坚忍。“就快到了,你看,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你难道要……带着这种低级的遗憾离开么?”她仍然没有把目光转过来,眼底却闪着晶莹的光。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啊啊……”马南竟然露出了淡然的笑容。她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尽力把持住自己的精神,与那种昏昏欲睡的欲望战斗着,只是想着千万不要闭上眼睛。若这是卢川真正的心意,她也乐得接受。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世界又一次静默了下来,不过这次黑暗中却闪动着点点生机。似乎目标就在只有一部之遥的地方似的,两个人都在努力着,与心中的怯懦和恐惧作斗争。没有人知道还要走多远,不过谁都不为这种事情担心。只要相信着未来就在前方,只要愿意为之拼搏下去,那剩下的旅程不管有多长,都不会剩下寂寞的心。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沉静的不只是夜的声音,还有你的眼瞳。我望不见那不熄的闪烁,以及每一幕不死的梦。如果你需要,你就会知道我在哪里。在声音覆盖整个天空的岁月,在万籁俱寂的年代,在阒静谕晓之刻。这世界弃我以信仰,却袭我以呼唤。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知道过了多久,“雷米勒”礼拜堂的大门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卢川抬起满是汗水的脸,苍白的面容上勉强露出了一丝欣慰。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姐姐……到了。”她轻轻地说,转过眼睛去看着马南。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没有给她回应,微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姐姐……?我们……到了。”卢川又重复了一遍,心却急促地跳动着。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仍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好像没听到一样。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的手指突然抽搐了起来,浑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她慢慢地把马南放下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马南的脸色灰白,头发软软地披散下来如同紫色的瀑布。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怎么会……”卢川的声音变了调子。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只觉得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的指尖动了动,然后全身吓人地颤抖了一下,却睁开了眼睛。卢川愣愣地望着她,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了似的。一阵欣喜顿时冲上了她的双眼,却也让她一阵眩晕。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刚刚……做了个梦。”马南轻轻地说,脸上竟然泛起了笑容。“是你在呼唤我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无法回答,只是茫然地望着对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走吧,我们进去吧。”马南轻轻地说,“谢谢你在此时来陪伴我……这是‘正因为是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宋体>卢川突然哭出了声。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好难过,简直像要就此失去一切般难受。这是头一次,她毫无遮掩地流泪,就好像把一生积压的委屈与不解全都发泄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畅快让她无法站直身子,心中却无比地满足。也许不会再有机会了,也许从今以后就是另一个世界。只有今天,只有这一次而已。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于是我懂得,爱与渴望,最最可怕,让灵魂在属于人的生命里,饱受折磨。
<p>
<p>
<P 0cm 0pt?>    就像自己的伤口,从未痊愈过。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有这一次,让我如此真切地抓住你的手,只有这一次,让我再看清楚你温暖的微笑。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可以在其中想念,在幽暗里,感觉温柔。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喜欢流泪。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深黑之中,在温柔之中,在微痛之中,昔日重来的时光脉脉如水将我浸透。
<p>
<p>
<P 0cm 0pt?>    当所有的伤痛,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爱,所有的记忆渐渐成为传说,
<p>
<p>
<P 0cm 0pt?>    我发现自己仍然稚嫩,在外面的世界里迷了路,姐姐带我回家,她牵着我的手。
<p>
<p>
<P 0cm 0pt?>    幸福在身边像罂粟开得糜烂。
<p>
<p>
<P 0cm 0pt?><FONT size=1><FONT size=2>    如果这就是幸福。</FONT>
<p></FONT>
<p>
[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5:31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8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如何坚定地离开你,如此地决绝如上穷碧落下黄泉?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如何轻柔地说爱你,如此地温暖如春来江水绿如蓝?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可曾记得那遥远的天河通向何处?我们也曾依偎着星儿入眠。你是否早已忘记池里荷花变莲蓬,我们把世界都染红。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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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垂头丧气地走出君士坦丁堡,恍惚间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天空一片黑暗,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活下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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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在迷惘中,他也感到了自己心中的不坚强。自己原来引以为傲的理想竟然是那么空虚,以至于如此简单就失掉,失掉了之后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他无法正视眼前的路,只是想着要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起码让时间和距离慢慢抚慰这些刺目的伤痛。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这难以忘怀的失去,却令他时刻感到椎心刺骨。他的脑海中仍然不停浮现出艾霞的音容笑貌,还有她那甜美的呼唤。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永远也不可能会痊愈的伤痛吧?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种灭顶般痛苦的惩罚?为什么自己可以努力避免一切,却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伤害?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声音在斯拉欧加胸中不断激荡出惊涛骇浪,让他产生想要流泪的冲动。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多么熟悉,多么美好。可是从今以后,真的只能是永远不堪回首的回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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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是太过于恍惚了么,为什么会一直听到这个声音呢?而且如此清晰,好似就在耳边。艾霞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渐渐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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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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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浑身僵直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艾霞扑进自己的怀里,灿烂的金发在空中划出耀眼的影子。那种轻盈的脚步,那种沉甸甸的温暖……这是做梦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感到有泪水模糊了眼眶。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艾霞……艾霞……?”他不敢相信似地重复着艾霞的名字,手指不停颤抖却不敢去确认,生怕艾霞的身影就此消失。他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梦,一个因为太过与思念艾霞而做的梦。这梦境太美好了,以至于他不愿意醒来。艾霞好像仍然在他怀中似的,这感觉太过于真切。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是我……我……”艾霞抬起脸来,泪水早已流过了那熟悉的面颊,她的双眼闪闪发亮。“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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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斯拉欧加有点不敢相信地收紧了双臂,艾霞仍然在他的怀中,这不是做梦。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艾霞真真切切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一阵抑制不住的喜悦像电般掠过斯拉欧加的全身,让他一阵手足无措。他不由得抱紧了艾霞,生怕她再次从他的指间消失掉。他不知该怎样表达心中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只觉得又有美丽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心灵。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用世界换来她留在我身边,我心甘情愿。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请放心地收下这珍贵的礼物吧,这是艾耶修曼最后要求我做的事。”一直在旁边静静站着的索佩格缓缓地说,斯拉欧加这才从突如其来的狂喜中清醒过来,诧异地发现索佩格竟然会在这里。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不愿意介入你们的矛盾,但是既然力所能及,我想也起码不要让你绝望。”索佩格仍然是一贯的淡然,脸上却有了笑意。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斯拉欧加满心感激地朝他行了个礼,接着便像碰到了救世主般,急切地问起马南的事。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放心啦……我一定,让艾霞平安回到你的身边。我有骗过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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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想起这句话,他不由得百感交集,感慨万分。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接下去没有一个人会死。”在留下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之后,索佩格抬起头,碧绿色的目光穿过重重苍穹,仿佛能够一直看到世界的那一个尽头去。他不曾留下过一个完整的答案,只是稍微动手,把结局引向正确的方向而已。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应该去帮助谁,也永远不会轻易地拯救生命。斯拉欧加望着他的背影,长久以来的积怨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冲散了。他看得很清楚,在索佩格华美的制服背后,是一片刚刚从阴霾中露出灿烂的美丽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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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一年,磕头长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过往所经历的那些苦痛终将成为尘封的回忆,永远地沉入你我心里最最柔软的那部分。其实那千百年无法承认的炽热与爱依然还在,我只是直到现在仍渺小无法企及。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任瑰丽的玫瑰花窗投下如咖啡般柔和的光芒,泽尔若仍然在静静地做着她的工作。她把怀里的龙骨香烛一根根拿出来,细心地隔着固定的间隔摆在做礼拜用的条椅上,然后再拿出那精致的小提灯来把它点燃。虽然她的动作很慢,却仍是一丝不苟地在做,目光里映着的仿佛全是虔诚。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条椅实在太多了,她花了好长时间也只摆满了最靠近讲台的那几圈条椅而已。但她一点都不着急,仍然有条不紊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好像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已经在这里默默地等待了这么久,今天这小小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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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她这样想着,就丝毫不会感到枯燥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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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到门边有响动,她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把头抬起来,手中的工作也没有停。她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蓬松金发下的脸颊因为过于贴近火焰而被映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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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真是抱歉,泽尔若。我又不经你的同意就回到了这里。不过……想必你也是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吧。”马南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她由卢川搀着,缓缓进入了泽尔若的视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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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没有说话,默默地咬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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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没有再看她,一直走到讲坛上,坐到讲道人用的那把石椅上,稍微松了口气。“今天有点不一样……我不会再逃走了。现在,按你想要做的进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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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放下怀中的蜡烛,缓缓直起了身,转过了脸来。那头金发在无数蜡烛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那双眼睛因为隐藏了万般感情而变得混浊。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繁复的饰带,然后低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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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以为只是这样……就可以平息我这么多年的愤怒么?”她微微垂着眼帘,却掩饰不住目光里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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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罪过,所以也为此做了让你报仇的心理准备。我曾经为此陷入了懊恼,并开始思考我是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但是在那以后我经历了一些事情,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马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早就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所有的伤口和痛苦顿时显得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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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泽尔若眯起了眼睛。“你难道想逃避责任……或是想否认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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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沉默了片刻,坦然迎着泽尔若的注视,轻轻地说:“泽尔若,这个身体给你带来了困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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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那是当然!”泽尔若想都没想就这么回答,声音渐渐失去了平稳。“我……我再也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甚至不可以控制何时结束生命!你的那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让我每日都陷入深深的恐惧。你真的是救了我么?你在拯救我生命的那一刻却也把这种无助和对你的仇恨植入进了我的心中。如果你想忏悔,就现在把你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都抹除……不,即使这样,也还是改变不了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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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有点嘲讽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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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傻瓜。”她漠然地说,“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在计较这种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意思是:‘有可能在下一秒死去,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死’。我承认我当时的技术很不成熟,但做出的这个判断实在是很精确。”马南毫无畏惧地望着浑身因气愤而开始颤抖的泽尔若,平静如水。“谁不是这样呢?有人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么?天下所有的人类都与你有着相同的忧虑与恐惧,只不过是你自己把它放大了而已。我这么说是为了安慰你,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你急着自寻死路的那种无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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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恶……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对这一切毫不在乎!”泽尔若的眼眶里已经涌上了泪水。“这些时候,我一直在祈祷,希望能把自己的灵魂寄托于宗教,希望全知全能的上帝能让我从痛苦中解脱。可是我失败了,我意识到我是没有灵魂的,根本就无法得到救赎……!你在我体内植入芯片的时候想过这些事吗……你竟然如此简单地把我做人的资格剥夺,让我无法安然地进行人类应该有的生命活动,而且让我终日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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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你为此耿耿于怀,我将非常遗憾。”马南微微闭上了眼睛。“我心中的罪过并不是这样,只是觉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是非常不负责任的。那时我也处在无助当中,对于刚刚接受过改造的身体非常不适应,认为自己从此便成了怪物,甚至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过非常不礼貌的举动。但是我却坚定意志,不管怎样也活了下来。这不是最重要的么?还有什么会比生命更重要?只要存在着,就是有希望的,即使以另一种形式生存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虽然已经远离了人类的形态,却仍可以保留着一颗清醒理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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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这么说……你也强迫我去接受这种谬论么?你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完整的身体和人类的感情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连这最基本的都没有,我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些巨大的打击……我宁愿死亡!”泽尔若痛苦地喊出了声。</FONT>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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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6:00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9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会后悔说出了上面的话的。”马南交叠着双手放在膝上,丝毫不为所动。“我救你是怀着报复的心理,这我承认。我之所以在你身上疯狂地做机械化实验也是出于对自身生命的迷惘,这是我唯一对你怀有歉疚的事情。亚夫拉在改造我的时候心中恐怕也是如此想的吧。但是我现在依然感谢他,因为如果没有他,我就无法再次看到这个多彩的世界。即使有过痛苦,即使曾经痛不欲生,我们仍然是要活下来的。即使不被认同,我们也都在努力,努力在这个世界上争得平等生存的权利。你难道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希望,放弃了宝贵的生命么?”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怎么会懂得我当时的痛苦!”泽尔若一步就冲了上来,卢川不由得吃了一惊,马南脸上却依然没有表情。“我只剩下了一个人……你让我有什么勇气生存?失去了心中最爱的人,连精神支柱也一并失去。我独自活在没有那个人所在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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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听了这句话,马南微微扬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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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是为谁而活?”她静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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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已经做好了反驳的准备,却一时语塞答不上来,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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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的心在跳动,你进餐和休息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么?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轻易地放弃生命?没有谁有权利让生命消失,即使是你自己也是一样。这些话我早就对你说过,只是诧怪你怎么会直到现在还那么天真!痛苦是难免的,但在痛苦过后,应该更为理智地为自己的未来想一想。没有所爱的人在的这个世界,有可能会孤独寂寞,但决不是没有意义。”马南的目光虽然早已暗淡,却仍能看到泽尔若的心底里去。“只要仍然生存着就有机会去把握幸福,一旦死亡,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真的以为死去了以后就可以与所爱的人团聚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宁愿相信他希望你幸福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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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泽尔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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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也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马南反问道。“如果他仍然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你不是白白死去,反而给他带来了痛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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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的表情僵在了那里。她的嘴唇抽动着,泪水不断滚下来。“怎……怎么可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失去了底气。“大家都这么说的啊,有人还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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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只是因为流言,便要可悲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么?你的生命如此地低贱么?如果是因为爱他才会有寻死的冲动,为什么就不会因为爱他而有守候的决心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的想法。”马南感到自己的力气渐渐虚弱,脸上的表情仍是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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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再也无力反驳,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却仍是没有消失。就在两个人都静默下来了的时候,刚刚被忽略了的门口那边传来的脚步声也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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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很快就会对仍活下来心存庆幸了。”马南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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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还没等泽尔若费心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就映入了她的眼帘。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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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好像隔了百年的尘封的门被推开,泽尔若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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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并没有抬起眼睛去望着前方,但从泽尔若动作的突然僵硬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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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亚列呆呆地站在那里,拿不准主意是不是应该再继续往前。自从进入到这里,他就感到一种虚无缥缈,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自我般。他的目光从辉煌的烛光上方扫过去,很快就从马南身上移开,落到了则尔若的眼睛里。那是一双自己思念了不知多少个日月的眼睛,也是自己认真描画了不知多少遍的眼睛。可是现在,望着自己的美丽瞳孔里只有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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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骗人的吧……?”泽尔若吃力地说,仿佛无法牵动嘴角。“你……你到底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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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亚列,我已经按照约定,把你应得的谢礼给你了。这是我此时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礼物……希望没有令你失望。”马南缓缓地说,身子因为失去了最后支撑的信念而渐渐变得疲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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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比月小姐……这……这怎么可能呢?”亚列感到强烈的不真实,觉得是不是进入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您……您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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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亚列,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请不要怀疑。”马南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现在……终于可以和你思念已久的人重逢了,你难道不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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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亚列咽了口唾沫,仿佛这才意识到站在眼前的真的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爱妻。他心里仍是充满了疑惑,带着恍如梦中的模糊感慨,慢慢地向前走着,浑身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紧张,一直在不停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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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泽尔若仍没有清醒过来,她像波浪鼓似地摇着头,好像要把这幻象完全消除掉。“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她喊出了声,一下子就从长袍中拔出枪来,揪起了马南的衣领。“你……你以为只要这样……只要以这种一戳即破的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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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不敢面对现实么?”马南空洞的双眼里映不出任何神情,“我是想帮你,把你从这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中拯救出来。现在你一直渴望的幸福就在面前,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若是这些创痛让你不相信任何人,就请你开枪吧,至少这破败不堪的身体已经不差这一个洞了。但是请你,不要对你身后的人开枪,他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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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的手在发颤,却扣不下扳机去。这个时候亚列急忙上前来抱住了她的腰,把她从那里拖了下来。“你……你在做什么……?”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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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因为我的错,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所以这也算是一种补偿。”马南静静地说,“莉莎,即使你不相信,这也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如果你还能因此稍微原谅我一点的话,就走吧,离开这里,去找一个能让你的心清静下来的地方。我能为你做的也只到现在为止,我相信以后你会感谢我做了那些本该是污浊不堪的事。即使我曾经用怎样不人道的方式留下了你的命,但至少,现在这份心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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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泽尔若被亚列拉着,无法再冲到前面去。她的泪水早已经肆无忌惮地流,沾湿了洁白的衣襟。亚列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心中百感交集,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一样,让他连感激的话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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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亚列,快些走吧,相信她一定会平静下来,重新变成你的挚爱的。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了,现在……我想休息一会儿。”马南勉强对亚列露出微笑,却连招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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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是……是的……非常……非常感谢您……”亚列硬咽着说,没有注意到马南已经面无血色。他深深地朝马南鞠了一躬,然后就拉着已经不再挣扎的泽尔若缓缓走出门去,把厚重的门关上,礼拜堂里顿时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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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仿佛连血液都不再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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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叹了口气,仿佛很舒服似的把头靠在了椅背上。借着烛光,她看到卢川仍在她身边静默地站着,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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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你也该离开了。”马南轻轻地说,“已经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她的目光里早已经失去了锐利,瞳孔里甚至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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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卢川转过了脸来,眼里噙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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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怎么了……?”马南微微扬起了眉毛,却没有力气替她擦去眼泪。“怎么又……哭了……”她的声音低下去,似乎已经等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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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姐姐!”卢川一下子就扑到了马南的怀里。她把脸埋在马南早已不再温暖的胸口,声音里满是无法把握的失落与痛心。“直到现在……直到现在……你还想赶我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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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千年的冷漠顿时消失掉,长久以来相隔甚远的两种原色开始渐渐融合,在风干前的一刻留下最最绚丽的色彩。这种令人心醉的绎动,仿佛两条一直平行的线突然改变了方向,在共同的空间里找到了彼此不可替代的交点。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淡淡地笑了。她抬起眼睛来望着头顶柔和的光芒,视线渐渐模糊,手指也垂了下去。在黑暗入侵的前一刻,她真切地看到了天使之光般眩目的灿烂照亮了整个世界,比最美丽的火焰还要炽热和绚烈,带着永不磨灭的深切的爱洒遍了燃烧殆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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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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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我和你在天堂相遇,你是否还会记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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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如果我和你在天堂重逢,你是否还能抓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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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size=1><FONT size=2>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在黑暗的某个角落,我能听到你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我在亘古不变的未来中歌唱,我在你柔软的怀抱中体会每一丝心灵的颤动。所以我相信,即使几百年过去,宇宙走向了末日,年轻的冲动都已经湮灭为尘埃,至少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你作陪。我能感受到我的爱,在世界的某片温暖的天空。</FONT>
<p></FONT>
<p>
[align=right][color=#000066][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9 17:26:28编辑过][/color][/align]

小灯 2006-3-8 13:19

<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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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相逢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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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 TEXT-ALIGN: center? 0cm 0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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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30pt? TEXT-INDENT:>其实我是怕了,怕了黑色伤心蚀骨,怕了时间长长流年如水,怕了春夏秋冬一去无痕,怕了回忆层叠掩埋时间破灭瞳仁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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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30pt? TEXT-INDENT:>落日像那么仓皇的鸟,我还能看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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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30pt? TEXT-INDENT:>如果无法相亲相爱,至少,也要相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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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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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答应了马南,斯拉欧加心里仍是十分地放不下心。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南仍没有出现,周围依旧是死般的沉寂。这使斯拉欧加越发地紧张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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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有点为自己生气,后悔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约定。如果他当时什么都不顾就阻止的话,有可能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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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可是永远没有“如果”……起码,我不想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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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难熬的时间终于过去,一个小时一过,斯拉欧加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君士坦丁堡。他一边暗暗地骂自己不争气,一边焦急地推开一扇扇门。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该死的“雷米勒”礼拜堂在什么地方,只好挨个房间乱撞。艾霞虽然体力有些不支,却也是努力地跟在他后面。斯拉欧加此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碰到门就撞,碰到走廊就闯,像一只疯狂的苍蝇。任头上的汗伴随着粗暴的动作四处飞溅,他却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受了那么重的伤,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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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虽然如此预料,斯拉欧加还是努力地寻找着。他能感到心里有个什么东西一直悬着,无法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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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若是这次马南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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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他不敢继续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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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等到斯拉欧加和艾霞穿过无数嵌满琉璃的走廊、打开了无数扇门之后,他们终于推开了这“雷米勒”礼拜堂的大门。这个时候他们早已是气喘吁吁了,心也跟着渐渐黯淡下来,几乎已经不报有一点希望。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当斯拉欧加喘息了好几下,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了那里,连惊讶都忘了。艾霞看他不动弹,急忙绕上前去,跑在了斯拉欧加前面。可是她也立刻僵住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这是一间十分空旷的大屋,所有的条椅都隐藏在黑暗中。那些数不清的龙骨香烛早已熄灭,带着醉人香味的青烟渐渐缭绕,旋转上升,给所有的事物蒙上了一层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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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上的一扇精致的玫瑰窗。有光芒从那里透过来,经过彩色玻璃的渲染,投到地上变成了五色磷光。这种梦幻般的光芒照耀着那尊哀悼基督像,给圣母脸上的阴郁与悲伤蒙上了浓厚的宗教色彩。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所有已经熄灭的香烛所围绕着的,是一个铺满了玫瑰花瓣的讲坛。讲坛很高,上面放着一座又大又华丽的石椅,是供讲道人使用的。那些美丽的圣光洒在石椅上,洁白的石面和灿烂的金色装饰似乎漾起了层层波澜。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马南静静地坐在椅子正中,流下的血沾染了脚下的地面,却都已经干了。只有鲜红的玫瑰花瓣变得更加灿烂,在金色光芒的沐浴下犹如要滴出血般娇艳。她好像很舒服似地靠着高高的椅背,一只手放在石椅的扶手上,一只手抚在卢川柔软的发丝里。卢川跪坐在马南的腿间,把头枕在马南的怀里,安详地沉睡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马南微微垂着头,眼睛紧闭,唇边的血迹仍未擦去。
<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世界在无声旋转,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定格。斯拉欧加呆站在原地,拿不准主意是否要走上前去确认两个人的生命。在眩目的震撼中,他面对的仿佛是一座雕塑,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变得无比耀眼如同最光辉的神话。他站在那里,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仿佛经历了无数的岁月直到一切都风化变成了传说。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走上前去,他无法接受任何一个结果。但是,透过那美丽的日月光华,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直到这一刻,马南的脸上仍旧带着淡然如莲花的笑容。在无数天使无声的吟唱中,在时光与梦幻交错相间的罅隙中,她始终微笑得高贵而优雅,如同包容着爱和杀戮的永恒。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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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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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Would you know my name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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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f I saw you in heaven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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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Would you hold my hand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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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f I saw you in heaven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Some where in the world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Some where in the dark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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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 can hear the voice that calls my name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When I think back on these times
<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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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And the dreams we left behind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ll be glad cause I was blessed to get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To have you in my life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When I look back on these days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ll look and see your face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You’re right there for me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n my dreams I’ll always see you soar above the skies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n my heart there’ll always be a place for you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r my life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 can fell my love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n the warm sky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FONT face="Times New Roman">Some where in the world
<p></FONT>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4pt?>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
<P 0cm 0pt; TEXT-INDENT: 258pt?><FONT size=1><FONT size=2>初稿结束于<st1: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10" Month="2" Year="2006"><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006</FONT>年<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FONT>月<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0</FONT>日</st1:chsdate></FONT>
<p></FON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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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灯 2006-3-8 13:21

呼呼~~~终于发完了。这是我一直很喜欢的作品,还自己画了好多超级精美华丽的插图,想看的话就回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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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新人拜帖]远在咫尺 近在天涯(长篇,对GL敏感的慎入)